校事府,对于如今的大魏来说依然是最为神秘之地,无论过往或是当下,皆威名赫赫,无人不知。有关校事府的传闻众多,有的传说是昔日戏志才创立的暗探组织逐渐壮大而成;还有的说法是因为郭嘉真人出于辅佐太祖黄帝的目的而设立的内部监察秘密卫队;更有传言称其为太祖为了册封公爵而预先筹备之机构。自校事府现世以来,便镇压朝堂乃至半壁江山,即便是现今的江东与西川,也纷纷效仿设立类似的机构。
当年的卢洪、赵达二位更是被视为太祖的鹰犬,提及其名,足以令世人胆寒,不敢正视。然而此刻,自家这位尊贵的伯父,大魏的皇帝陛下,却淡然地告知自己,那个在外人看来“怀才不遇”的父亲,竟然敢于折损校事府颜面,并从其密牢之中强夺人质,此举无异于对天下人的公然挑衅。
曹楷的震撼尚未平复,便看见曹丕径直坐在父王的墓碑旁,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今夜,曹楷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令人震惊的父亲形象……
建安十八年至二十年间,诸多变故纷至沓来,但对于曹彰而言,首次领军踏入荒境外缘,力挫鲜卑匈奴,凯旋归来,其麾下的田豫等人亦随其声震边疆,成为了令异族胆寒的存在。
那一载,那一役非但使他在军功卓着之下即将封侯,更令他在曹氏第二代将领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能独立领兵的猛将。在此之前,能够独掌一军的将领大多出自宿将之列。
在这宗族之中,唯有夏侯渊、夏侯尚以及曹仁的儿子曹彪堪与他相提并论。而曹彰,则是从第二代将领中一跃成为第一代将领中的悍将,不仅得到曹、夏两大家族的共同认同,更赢得了他们深深的敬畏。
此刻,无人再视曹彰为稚嫩少年,而是将其视为曹氏家族新一代的璀璨明星,威势直逼统御全军的夏侯渊。
曹仁、曹洪等人皆对其恭敬有加,既是因其侄儿身份的出众才能,也因其刚毅果断的性格。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他成为曹氏家族崛起的新锐力量,名望即将如日中天。
正当众人期待曹彰大展宏图之际,他返回邺城后却做出了一桩令人瞠目的举动。他从兄长曹丕那里得知崔琰陨命之事,同时知晓了在他离京期间发生的种种。
于是曹彰单骑持枪,怒闯邺城校事府,将卢洪重创,并以对方姓名惹人厌恶为由,痛揍赵达直至半死,更是将其悬挂在府内廊柱之上示众。他释放了被囚禁在校事府地牢中的毛玠等人,传言当年铁骨铮铮未发一言的毛玠走出地牢时,双腿已不禁颤抖。
随后,曹植的党羽丁仪、丁廙兄弟不知何意,竟然企图借此机会向曹丕身边亲友发出警告,以免误入歧途。但他们误解了曹彰的性情和脾性。
丁氏兄弟刚刚告完状,曹彰的妻子孙氏便得悉了消息。这位孙家女郎果然英勇无畏,闻知丈夫遭人陷害,被魏王府卫队带走,甚至可能面临魏王问责,她并未哭泣哀求,反而果断带领全家上下披麻戴孝,手执兵刃,向东而出,径直闯入丁家府邸,将丁家男女老少一网打尽,连府邸也被付之一炬。
而后,孙氏又转而攻破曹植的府邸,连同那位辱没崔家颜面的夫人一同教训了一顿。甚至连那位常年深居简出、身为魏王心腹的丁冲,也被孙氏气得险些一口气咽不下。
曹彰得知妻子为自己出头的事迹后,心情畅快无比,一脚踢飞束缚他的虎卫军士兵,策马疾驰出城。北伐大军尚未等到他的赏赐,便已有反叛之心蠢蠢欲动。那一日,邺城内的权贵们领略到了何为眼花缭乱,据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权贵调动私兵,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展开生死之战。
更是据说因曹彰此举,二十六座修炼宗族联军的统帅,即曹氏与夏侯氏的族长、金丹境强者夏侯元让,都险些因此动怒兴师。
瞬时间,整个曹氏修真家族震动不安,最终还需祖训守护者亲自出手,在万千修士间将曹彰带回,同时保证不追究孙氏等人的过失,才使得这场纷争得以平息。
然而即便如此,魏王府内,被带回的曹彰因其弟曹植对其妻一言不合,竟当着祖训守护者的面痛殴自家兄弟,并且在一怒之下几乎摧毁半座魏王府。
若非当时正值巅峰修为的许褚在场镇压,只怕无人能制此狂猛之徒。
建安二十年,太宗天皇剥夺了曹彰所有的修炼功绩,倘若不是担忧北方边疆军团将士们有所异议,甚至连鄢陵侯的爵位亦不愿赐予他。
为此代价,太宗天皇也不得不分崩离析那支昔日威震北疆的修真大军。
丘居力黯然归隐幽州修炼,田国让假借疾病避世修行;牵招解俊返回雁门郡担任城隍与戍卫大将军;而梁熙这位崭露头角的新秀则悄然潜藏起来。
那次事件后,北疆的一切战功皆化为泡影,然而无人责怪曹子文,正如田国让所言:若非曹子文这般行事,他又怎能是那位引领他们自雁门冲杀而出,扬威于塞外的曹子文呢?
朝堂之内,自此无人再提起此事,乃至对曹彰过去的辉煌也不愿多提,但诸多高阶修士都记住了曹彰的威严,并感激他的那次“狂放之举”。
毛玠终因那次牢狱之灾,出来时已气息奄奄,然而在其去世之后,纵然二丁如何构陷他人,也未曾酿成杀身之祸。
徐奕等人也因此得以保全性命,甚至未受影响继续他们的仕途之路,这无一不是得益于曹子文的庇护。
也正是经此一事后,迫使太宗天皇不得不重新审视其抉择是否正确,曹植是否有足够的担当承袭重任。
曹丕望着面前的曹楷,或者说,望着那墓碑下深埋的曹彰,感叹道: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为自己拼来的。
如果没有弟弟舍命相搏,他或许早已命丧某个黑暗角落。
建安二十年,曹彰被褫夺所有军职,甚至沦落到鄢陵成为一名闲散侯爵。
至建安二十二年,曹丕终于利用白马门事件为契机,成功登上王储之位,击败曹植,成为最后的胜者。
次年,曹子文又一次拯救曹丕于水火之中。
建安二十三年,汉中大战正值胶着之际,整个中原修真大军由太宗天皇率领,分兵汉中与江东边界,双线作战抵御刘玄德与孙仲谋两大势力的入侵。
同年四月,代北乌桓部族无臣氐叛乱复燃,乌桓大军再度卷土重来,侵入幽州,并一路推进至冀州境内。此时,留守后防的唯有曹丕及少数忠诚士卒。
此刻,曹丕手中无人可用,关键时刻又是曹子文挺身而出……
北方边界仍驻重兵,此情报源自曹子文告知曹丕之时,彼时的曹丕已无暇深思,耳闻北疆雄师,旋即忆起流落在那片荒寒之地的曹彰亲信部曲。
他立即假托祖训之令,委任曹彰为北境中郎将,代行骁骑将军之责,至于兵马,则需曹彰自募以援救幽州危局。
直至曹彰离别数日后,曹丕方在夏侯尚的点拨下恍然大悟,原来那北疆大军早已调往东方前线,哪还有什么余力可供调遣。
明白真相后的曹丕,毅然不顾群臣异议,差遣夏侯尚率领邺城残存军卒火速奔赴北疆,意图援助曹彰,无奈终究慢了一步,待夏侯尚赶到,战事已毕,竟未能参与收尾之战。
曹彰驾驭神骏飞驰直驱幽州,于病榻之上唤醒沉睡的田豫,以其为幕僚长,并倚仗田豫与丘居力手中不过千人的步卒队伍,硬撼已深入涿郡腹地,拥有数千铁骑先锋的乌桓大军。
那一役,曹彰身先士卒,身中毒矢,血染战袍,其身影犹如自冥府归来的猛士。这区区不足千人的步卒,配上临时征集的数百匹战马,竟成功将席卷幽州半壁江山的乌桓大军击退。
非但将其逐出幽州,更是穷追不舍,直抵桑干河畔,此处距幽州边境代郡已达二百多里之遥,然而曹彰并未止步。
他拒绝将领们的劝阻,连续追击一日一夜,终使新兴乌桓势力几近覆灭,擒获敌军数千俘虏,此举震撼北疆,令鲜卑三巨头之一的轲比能亲眼目睹全过程。
轲比能深受触动,遂向曹彰请降,并立誓于长生天前,只要曹彰仍在,他决不再侵犯大汉疆界。
此战过后,曹彰不仅为刚刚继承世子之位根基未稳的曹丕巩固了北疆局势,更使得轲比能、素利、步度根等人无论此前有何打算,此刻皆变得恭顺无比。
田豫、牵招、梁熙等曹彰亲信再度获得兵权,镇守北疆要隘。与此同时,曹彰亦再得祖训眷顾,被派遣至汉中坐镇。在他赴汉中的途中,曹彰与曹丕重逢,后者甚至亲自教授前者撰写战报及如何取悦父皇。
原以为这对兄弟自此可并肩作战,共铸辉煌,未曾料想最终却成生死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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