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退到远处的阔可敌厥鹿看了看那边,眼神之中有些淡淡的喜悦。
楚家皇族后裔自相残杀他当然乐意看到,他更乐意看到的是今日所死的人确实不少了。
黑武,永远都不会是输家。
阔可敌厥鹿虽然年轻,可他却被黑武汗皇阔可敌聚众生称赞为阔可敌家族的未来支柱。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才刚刚过了二十五岁的阔可敌厥鹿一手策划。
漠北诸国就算联合起来能是宁国的对手吗?
黑武就算趁着漠北诸国与宁国交战的时候出兵就能打过燕山吗?
还是说宁国赢得与漠北诸国的合作黑武就会元气大伤?
都不能,他要做的就是让宁元气大伤,连在大宁东疆出现的那个被叶无坷一刀斩杀的黑武人,也只是他安排的一步棋,那个黑武人死了,黑武人就能顺理成章的要求与大宁谈判。
这一次,黑武就没有动过要出兵的念头,从来都没有,也不会临时决定出兵。
他愿意看到漠北诸国与大宁交恶,看到宁国与漠北兵戎相见,他也愿意看到漠北诸国之间自相残杀,看到禅宗在漠北的影响力被彻底抹掉。
他从不低估对手,他自认为了解那位苦寒出身却能一统中原的宁国皇帝李叱。
漠北诸国对于宁国的重要,不是这些小国具备多大的实力,而是大宁需要打通黑武封锁之下的外交,打通贸易。
黑武人早就察觉到了疏勒以及漠北诸国与大宁的暗中来往,也察觉到了宁人正在试图用一种很新的但极为有效的方式在增强地位和控制周边小国。
宁人用精致足额的铜钱,取代了漠北诸国的本国的劣质货币。
这才是让黑武人不能容忍的事。
这场所谓与宁人的谈判,都只是为了死人,死更多人,死无数人。
阔可敌厥鹿知道宁帝李叱不会放弃漠北,而在宁国使团来之前一定会安排大批高手来疏勒彰显宁国的武力。
所以阔可敌厥鹿请示黑武汗皇,带来了大批的剑门高手,表面上是来了十二位大剑师,实际上根本不止,其中包括九境大剑师。
这一战,势必重创宁人高手,也能重创剑门。
剑门这些年来日益跋扈,剑门弟子甚至根本不把黑武朝廷放在眼里,而为了巩固地位,剑门每年都会从各地选拔最优秀的少年带回宗门培养。
若这些少年没有进入剑门,那就会被抹杀,如果某个江湖宗门的实力增长的让剑门担忧,这个宗门也很快就会被直接抹杀。
黑武朝中的官员七成以上都是剑门弟子,剑门宗主的话被黑武汗皇陛下还要管用。
这些,都是身为皇族出身的阔可敌厥鹿所不能容忍的。
此时此刻,一群之前始终藏身的黑武高手陆续出现,他们将阔可敌厥鹿护住,然后簇拥着这位年轻的贵族往安全的地方撤走。
这些人与剑门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是黑武军中最精锐的一批高手,刚刚与杨悲交手的那名黑袍刀客,只是他们其中一个。
“世子,可以走了。”
一名军中高手急促道:“宁人的后援将至,我们保护世子离开弥泓城。”
阔可敌厥鹿一摆手:“暂时不必,我要亲眼看着今日来的人都要死,若有一个剑门弟子回去,那汗皇就要面临剑门的指责,剑门早晚会看出我的计划,所以务必要做到不留后患。”
那些军中高手应了一声。
阔可敌厥鹿道:“去逼迫漠北诸国汗王动手,他们表面上是在参加弥泓禅会,实则都是在这等着宁国的使臣,怎么能让他们得逞,自此之后,我要让漠北再无宁日。”
黑袍刀客整齐俯身:“是!”
“我要让宁帝李叱记住我的名字。”
阔可敌厥鹿看向南方:“今日这修罗场,来者当死尽。”
与此同时,高墙之上的疏勒国君野别该看到这一幕也开心了。
“保护我!”
他看向侍卫长珂理吩咐道:“把禁军都调回来保护我,今日诸国汗王死在这,他们必然内乱,而我将在这里恭迎大宁使臣,只要宁国使臣到了,我就请求大宁出兵助我一统漠北!”
侍卫长珂理道:“汗王,禁军大将军巨擘渠若是不放出来,禁军怕是难以指挥。”
“放?”
野别该道:“你不提起我倒是忘了,去把他杀了,现在就把他杀了,我不能允许疏勒的军队只听大将军的话而不听汗王的话。”
珂理俯身道:“遵命。”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忽然一伸手将野别该从高墙上推了下去,然后他俯身高呼:“汗王不小心掉下去了!”
此时带着数百名禁军刚刚赶到的将军哲越抬起头看了珂理一眼,珂理朝着他点了点头。
“汗王下令今日把所有参与禅会的疏勒百姓全部杀掉!”
哲越让手下人高呼一声,然后他大步过去将野别该扶了起来。
野别该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不知有几处骨折,惨叫之中,见哲越过来他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救我!杀了珂理,他是叛徒!”
哲越讲野别该扶起来,然后一把推进疏勒百姓人群之中。
“汗王在那!”
哲越大声呼喊,愤怒的人群随即叠罗汉一样扑向野别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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