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点了点头:“那府堂大人接任之后,可否看过府衙卷宗?”
罗怯胜道:“奇怪的就在这里,府衙之内并无攻破莲花峰的卷宗。”
叶无坷心中一阵阵翻腾,这案子看来比预想牵扯的还要大。
顾府堂下令调集周边郡县厢兵衙役围攻莲花峰,可居然没有卷宗记录。
气氛有些憋闷,叶无坷走到后窗一把推开窗子,双手按着窗台深深呼吸了几次,看着窗外说道:“看来这案子真是不好查了,连两位大人都是一问三不知,难,难,难!”
“两位大人好好休息。”
叶无坷转身抱拳道:“若还有事求教,我再登门拜访。”
两个人抱拳回礼,将叶无坷送了出去。
出门之后叶无坷就把分衙百办钱波舫叫了过来:“钱百办,把你的人分派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当年参与过围剿莲花峰所有郡县的主官都请到益州来。”
钱波舫一惊:“这么大的动作,要不要向道府衙门通报一声?”
将附近州县主官都请到益州来,势必影响正常的民政治理。
按照名单来邀请的话至少要请过来十几位郡县主官,按理说应该向道丞谢无嗔通报一声。
叶无坷道:“先把人请过来再说,我自会去与谢军堂提及。”
钱波舫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叶无坷现在怀疑的是当年莲花峰一战,根本就没有主攻。
这件事发生之后不久,益州府治和府丞,狱丞,主簿,总捕,这一行人全都在半路遇到山灾而死于非命。
当时局势复杂,灾情严重,匪患猖獗,所以距离最近的丰郡府治罗怯胜于府丞杨廷柱被紧急调过来。
这个调令是谁下的?
所以还是要去见一见谢军堂的。
叶无坷往外走的时候,三奎在外边等着他,说张金简来了。
在道府衙门大门外边,叶无坷和张金简简短的聊了几句。
张金简道:“我和手下兄弟们走访了一些当初在府衙当差的老人,大部分都参加过莲花峰剿匪。”
“可是每个人都不知道当初是哪个郡县的队伍主攻,连益州本地厢兵和衙役都没上去。”
这些叶无坷想到了。
“张大哥你帮我继续问着,能多问一些就问一些。”
叶无坷道:“最近你也要小心些,这事可能牵扯极广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
张金简笑道:“在益州我们有啥子可怕的,放心就是了。”
说完抱拳告辞。
走了几步回头:“对了,蝶蝶一直念叨着你,得空就去家里吃饭。”
叶无坷笑答:“今天晚些时候若无事,我与大奎哥他们一起去大哥家里蹭饭。”
张金简显然开心起来,连着说了几个好后像是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叶无坷转身又回到道府衙门,求见道丞谢无嗔。
书房,谢无嗔给叶无坷倒了杯茶后在旁边坐下来:“当年顾府堂他们意外身死,确实令人唏嘘。”
“我那时候也是刚从右前卫调任地方,明堂与我商量一下,益州事重,当权宜行事不该拘泥,于是从丰郡将办事得力的罗府堂和杨府丞同时调了上来。”
叶无坷听到回答后问道:“莲花峰剿匪的事,道府衙门可有卷宗?”
谢无嗔道:“有是有,不过并不可信。”
叶无坷心里一震。
谢无嗔吩咐手下人去取。
他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顾府堂调集十几个郡县的队伍围攻莲花峰,但这十几个郡县的队伍都没有上山。”
“回来之后,顾府堂上报的消息是,参加晁擎天祝寿的人发生内讧,自相残杀。”
“具体怎么回事他说还需仔细调查,他带着一队人上山查看的时候,莲花峰上已经血流成河,晁擎天极其家人全都被杀。”
谢无嗔道:“当时并无对证,就算我和明堂大人都有些怀疑可也查不出什么。”
叶无坷问:“不久之后遇到滚石的那队人,就是顾府堂当初带着上了莲花峰的所有人?”
谢无嗔道:“与顾府堂同时遇难的有数十人,其中十八人跟他上过莲花峰,但府丞与主簿等官员,并未上山。”
叶无坷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军堂此前一直在右前卫?”
“是。”
谢无嗔道:“朝廷决心在两蜀剿匪,为了方便右前卫与道府衙门配合调度,我以从三品行军佥事的身份调任道丞,官至从二品,也是机缘巧合了。”
叶无坷问:“原来西蜀道的道丞大人是?”
谢无嗔道:“于阡陌于大人,现为东蜀道道府大人了。”
叶无坷想着一会儿回去得和百岁聊聊,东蜀道的道府大人百岁要是熟悉的话那有必要让他跑一趟。
谢无嗔品了口茶后问道:“张家的案子牵扯到了顾府堂?”
这算明知故问。
叶无坷点头:“确实有这个怀疑,所以我想都查查,若有关联,那方向就明确了。”
谢无嗔道:“两蜀匪患,你该多了解,对破案有帮助。”
他看了叶无坷一眼,貌似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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