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远处有人大步朝着这边跑过来:“寺卿,陛下车驾已出未央宫,徐相以及文武百官随行。”
关外月再次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各国使臣,告诉他们与我一起到书院门口迎接圣驾!”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叶无坷啊叶无坷,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
未央宫外。
禁军已经启动提前开路,后边是陛下的车马,再后边则是朝臣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宛若一条长龙。
在其中一辆马车里,西蜀道道府南宫敬廉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道丞谢无嗔。
“你这次......怕是回不去西蜀了。”
南宫敬廉语气低沉。
“元国公亲自找你,虽对案情的事只字未提,可这已经足够表明态度,以至于满朝文武都在私底下议论。”
南宫敬廉闭着眼睛,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问:“你跟我说句实话,叶千办在益州查的所有案子是否与你有所牵连?”
谢无嗔微微俯身:“回明堂......”
南宫敬廉微微皱眉:“在长安,不要称呼我明堂。”
谢无嗔头压的更低了些:“回部堂,益州的案子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也是有人栽赃陷害,想把我与部堂都拉下马来。”
南宫敬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陛下之前已找我谈过,如果没什么意外我去东宫已成定局,给太子殿下挑人不从长安城挑,而是从长安之外挑,这其中的含义,你应该也能明白。”
谢无嗔道:“陛下不信任徐相,长安城里挑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徐相有关,部堂进东宫主事,是陛下在为太子挑选将来的肱股之臣。”
“屁话。”
南宫敬廉道:“我多大年纪了?我比徐相还要大二十岁。”
谢无嗔似乎是怔了一下。
南宫敬廉道:“陛下春秋鼎盛,立储君是立储君的事,可储君何时即位,那是你我都看不到的未来的事。”
“有人说,我若进东宫必为东宫詹事,将来也就必是内阁一员,这话就更没脑子......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陛下要改制,但陛下不是急着改制?陛下急着改制能等到现在?”
谢无嗔听到这话脸色又变了。
南宫敬廉道:“陛下是要把改制的事留给太子殿下将来做,看起来改制已是势在必行,实则是陛下故意为之,是让不踏实的人自己跳出来!”
说到这他睁开眼睛看向谢无嗔:“你看看现在谁心急,谁心里就有鬼......”
“你我在蜀中相伴不算太久,我调任也不过西蜀区区数年。”
“可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谨慎稳重的,也一直都不只是把你当做同僚......”
“原本我在御史右台为都御史,我以为会在长安退居养老。”
“是陛下信任,让我去了西蜀道,让我在退下去之前有封疆大吏的荣耀......我很感激陛下。”
“你......最好还是干净的。”
南宫敬廉闭上眼睛:“不然的话,连我都别想踏踏实实的退下去了。”
谢无嗔身子压的极低:“部堂放心,我一定是干净的。”
礼部,礼院。
叶无坷看了一眼站在礼院门口当值的士兵,那些士兵也在看他。
“我进去找个人。”
叶无坷迈步走上台阶。
为首的队正问他:“请问你是?”
叶无坷将一块腰牌递过去:“鸿胪寺少卿,叶无坷。”
那队正俯身行礼:“见过少卿大人。”
叶无坷问:“西蜀道道府南宫敬廉大人,住在什么地方?”
队正道:“南宫部堂之前去了未央宫,还未归来。”
叶无坷道:“帮我带个路,我不找他,我只找他住在什么地方。”
队正应了一声,转身在前边带路。
不久之后,队正找到礼院的管事,向他问了南宫敬廉住的地方,引领着叶无坷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名礼部主事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少卿大人来这里是要查什么事?西蜀道来的两位大人都不在。”
他指了指刚要路过的院子:“西蜀道道丞谢军堂住在这,那边.....”
他指向旁边的院子:“那边就是南宫部堂住的地方,谢军堂这里连个仆从都没带,南宫部堂那边倒是有几名亲随。”
“如果叶千办是想问什么事,去南宫部堂的住处倒是能找到人,不过......少卿是来找谁的?或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到了院门口,叶无坷看向礼部主事:“你先走吧。”
主事道:“南宫部堂的几位亲随我也认识了,我可以帮少卿大人介绍。”
叶无坷就那么看着他。
主事讪讪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身后传来叶无坷的声音。
“是为你好。”
然后叶无坷推门而入。
进了院子,南宫敬廉的几名亲随正在打扫,他们看到叶无坷都有些诧异,有人迎上来问:“这位大人是来求见南宫部堂的?”
叶无坷摇头:“不找他。”
他侧头看了看,里屋有个人推开窗子正在看过来。
“请问。”
叶无坷眼睛眯起来,杀意逐渐外泄。
“你是不是叫钟吾禁?”
打开窗子的那人,转身就走。
叶无坷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是很希望在这看到你,但既然看到了......那就一个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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