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少年人的拉扯和中年汉子想要见识开开眼界的想法。
终究还是过去了……
群芳阁。
灯火通明。
还有几名画舫, 停靠在河岸。
陈闲换了一身绫罗袍子,跟福平安一道到了大堂。
旁边站在别处招呼客人的贾妈妈,赶紧过来,脸上堆着笑容:“福少,来人赶紧去叫青青。”
丢完一堆银子。
贾妈妈才不管你是福平安,还是梅六郎,只要有钱那就行。
别的一概装作啥都不知道。
其余莺莺燕燕开始环绕在陈闲身旁。
陈闲面色平静,静静站在一旁。
福平安淡淡道:“贾妈妈,寻个房间,说点正经事。”
贾妈妈微微一愣,不知想起什么。
到了一处还算清幽的房间。
福平安平静道:“给青青赎身多少银子?”
贾妈妈一愣, 举着团扇遮住嘴唇,柔和笑道:“青青可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我可是把她当成亲闺女看待,以后我可看不到她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心疼呢。”
陈闲咧嘴一笑。
而福平安到底是少年人, 攥着拳头,声音沉闷:“来的时候我喝了不少酒,还请妈妈直接点。”
贾妈妈干脆道:“好了,我也不和福少卖关子,一千两,就当我给那姑娘找一个好归宿。”
“贾妈妈,之前不是说好的五百两足够了?”福平安几乎是压抑着火气逼问道。
“福少,也许是之前我喝了酒,脑子混沌,福少算算,青青已经被公子梳拢,身子不值钱,模样出挑,一晚收个三五十两不过分吧,一个月按照二十天接客计算,一个月就是六七百两。
青青还算年轻,还能干个几年,你说呢?”
福平安啪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妇人面色淡然,恍若没有看见。
外面站着的龟公,推门,默默站在妇人身后。
门外站着一名女子, 面带忧色。
也站着其余几名站着看热闹的女子,面色淡然,脸上挂着笑意,在安慰着青青姑娘。
“青青姐,还必挂在一人身上,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 有什么资格说爱你,有什么资格能养得起你。
你平日里的恩客,一个月累计起来打赏的金额都不止几百两。”
青青面色冷凝看着她,直到把那女子盯的颇为尴尬。
其余女子拽拽她衣袖,女子仍然还是装作不知。
陈闲面色平静,站起身,指了指老鸨子。
“贾妈妈,你真的以为这些女子都是自愿陪男子嘛?”
“你这般为难一个女子,当除了青青以外其余人,日后真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的周正男子,这般坐地起价,我不知道在那些姑娘眼中,会怎么看你?”
明明这些话没有任何愤怒。
但落在此时还算寂静的厢房,陡然变得不平静起来。
人群中有一个沉寂的女子,一袭红色的衣裙,偏偏又肌肤雪白,站在那里,原本跟其余人一块看看热闹。
蹙眉静静听着。
“雪姑娘,这人还真是言语如刀,真犀利。”
名叫雪姑娘的女子,看看青青一脸的愁容,看向厅堂那年轻男子,一脸愤恨的表情。
忽又惆怅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有女子忽而调皮问道:“雪姐姐,看你念这诗词,似乎是思春喽……”
雪姑娘淡然一笑:“真是不知道那家先生到底有多深的才华,恨不能和他相见……
一首闺怨诗,一首爱情诗,写尽女子的哀愁、迷惘。”
有女子点头:“是啊,这样的大才子,要是肯为咱们写一首,名扬整个颍州府都说不定。”
雪姑娘轻笑:“想什么好事呢,这种人,最是狂傲,我以为那人至少四十余岁左右,经历沧桑,不然是不会写出这种浓厚的情感呢,实在让人心折。
哪怕是与此人见上一面也好呢。”
有女子看着雪姑娘一脸沉浸的表情,调笑道:“看来咱们雪姐姐这下子当真是思春了呢……嘻嘻。”
“但是,青楼女子谁不想与此人见上一面呢……”
贾妈妈看向那一直默不作声做声的三十五六岁的汉子,虽然容貌平平,但是往那一站,沉静、从容的压力扑面而来。
尤其是对方那种看似平静的话,好似一把快刀撕扯掉尬尬的、满嘴道貌岸然的遮羞布。
真相才是快刀。
且,那些女子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一丝丝冷漠。
此人,当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利嘴,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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