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连忙煮了小孩子能喝的润嗓子的饮子。
“一会儿就给世子熬亮嗓润咽的糖块儿,您先喝饮子。”南星关切道。
在宋明礼身边久了,南星不由自主地把宋明礼和她身边至亲之人的身体健康,当做自己的头等大事。
看到他们身体有什么不适,她就不由自主亢奋起来,各种精妙的药方子,会不由自主浮现在她脑海里。
楚宴辰心疼地摸着景佑的脑袋,“读累了就不要读了,怎么还把自己的嗓子给读哑了?”
楚宴辰脸上有些不高兴。
他心里更是暗暗埋怨自己老爹。
嘴上说心疼景佑,没听见景佑的嗓子都哑了,还叫他读?
老爹也是的,又不是真的老眼昏花到看不清字了!
景佑却一脸兴奋道,“皇祖父的藏书好多!许多孤本呢!我借着给皇祖父读书的机会,把那些书给读了!”
“若不是给皇祖父读书,我哪有机会看到那么些好书?”
“后来皇祖父都听累了,不肯叫我读了,嘻嘻,但我有办法!”
楚宴辰和宋明礼对视一眼,又皱眉看他,“你有什么办法?”
景佑目光明亮,颇为自豪,“我用清亮的嗓音,比较快的语速,把皇祖父读得睡不着,我就可以继续给他读了!”
楚宴辰:……
对不起,父皇,儿臣冤枉您了。
宋明礼哭笑不得,“那你就没想过,你一次让皇祖父听够了,下次不留你读书了?”
景佑眨了眨眼睛,面色十分平静,“唉,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我哪能总留在那里读书呢?”
“就算皇祖父愿意,想来其他的皇子皇孙,也不乐意吧?”
“皇祖父虽然喜欢我,但作为帝王,他更重要的职责是权衡,连自己的喜好,也得经过权衡才能表露。”
“其实帝王,特别是想做明君的帝王,他们并没有外人想得那么轻松。”
景佑的脸,还是小孩子那般的童真稚气。
但他的话,却比以前更显沉稳老成。
宋明礼听得有些愣,这是他自己想的,还是皇上告诉他的?
楚宴辰却是拧了拧眉道,“你都给圣上读了什么书?”
景佑嘻嘻一笑,却是叫门外的小厮拿来一只锦盒。
他答非所问道,“快看,这是皇祖父给我的奖赏!”
见他不愿细说,夫妻俩也没有逼问。
毕竟,皇上还没老糊涂,什么书可以叫景佑读,什么书不可以,他老人家心里一定有谱。
楚宴辰打开那只精致的锦盒,“哟呵,宣城紫毫,而且是纯紫的紫毫!”
“这可是宣城山上,秋季取野兔后颈的一撮儿毛,挑最好的尖毛所做。”
“这野兔吃的是嫩竹,饮得是山泉,体肥而毛锐。纯紫的颜色更是难得。”
景佑连连点头,还摇头晃脑道,“古诗有云,‘每岁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
“何公公说,这笔是御用的贡品,只有文臣立下功劳时,才能得此赏赐。”
楚宴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读一下午的书,就得了如此赏赐,倒还是你赚了。”
宋明礼暗暗咋舌,难怪她从没见过这等优异品质的紫毫笔。
市面上能见到的紫毫,最好最好的也都是三四花了,且三四花价钱都极其昂贵。
那种二花紫毫,基本被世家豪门垄断,流不到世面上。
这等纯紫的,真是见都没见过。
楚宴辰笑眯眯道,“圣上既赏了你,那你就拿去写字吧。父皇也很喜欢研究书法。”
宋明礼听到这儿,立刻心中一凛,她忙叮嘱道,“这笔只能在家里用,绝不能拿到学堂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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