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空碗放在了桌上,赞道:“这面还真不错,要不是本公子吃不下了,这面汤都得喝完,可不至于浪费。”
徐大春跃跃欲试的也想有样学样,就在这时,叮的一声云板轻响,整个花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个秀眉细目,形如弱柳的绝色女子从厅后走了出来。
她身穿一袭湖水绿的长裙,香肩微露,脖颈修长,怀中抱着一把古意盎然的琴,莲步轻移间带着一种大家闺秀的雅致,略一抬眸时又有种看破红尘的清冷。
只这一刻,在座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就连林止陌这种看多了美女的老司机也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暗暗感慨:“果然,御姐什么的在哪个朝代都是很勾人的存在啊!”
那随着走动微微摇摆的腰肢,曳地而行不露半点金莲的裙摆,看得人心头会忍不住一热,尤其是那股清冷的气质,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着她,去好好地怜惜她一番。
酥酥,果然人如其名,只见其人就已经酥了半边身子。
她缓步走上小台,朝众人盈盈一拜,那双妙目似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众人,在看到那三个锦衣少年身上的面汤污渍时微微露出一丝讶然,但随即便消散,转身落座在一张锦墩上,素手轻拂,调弦试音,接着十根葱白手指轻捻慢拢,一个个轻柔的音符顿时飞了起来。
那琴声如林中莺啼,又如溪水流淌,叮叮咚咚的十分悦耳,花厅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渐渐眯了起来,甚至那几个锦衣少年原本满满的怨气也在消散,只剩满脸享受。
林止陌倒是还好,听惯了网抑云上各种各样的神曲,这种单乐器演奏的曲子就没那么容易打动他了。
那位酥酥姑娘在上边弹着,他在下边吃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妹纸确实很好看,容貌俏丽清冷自带御姐风,身材修长纤瘦,但该凸的凸该圆的圆,别人有的她都有。
尤物!
这是林止陌给出的评价,要不是今天才被人说过自己什么枯什么败的,他说不定也会忍不住有点想法的。
顾美女大夫说了,要节制!
而且他今天过来本就不是为了逛海鲜市场的,因为他的计划里有一环,需要他来取取经。
不过现在看完之后,他对于这个年代的这一特殊产业略有点失望。
花那么多钱,结果只能看看听听,摸都没得摸,那有啥意思?
其实各大花魁的院子都有另一条规矩,就是……即便睡不到花魁,但只要你给钱,花魁家的丫鬟你是可以随便睡的。
只不过林止陌不高兴而已,毕竟他可是皇帝!
琴声在一缕怅然中缓缓停歇,厅中众人俱都露出一脸陶醉的模样。
酥酥站起身来,敛衽盈盈一礼,轻启朱唇,声如莺啼道:“此曲乃小女子观园内红豆有感而作,以飨诸君。”
众人七嘴八舌地喝彩叫好,各种彩虹屁。
“此曲只合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酥酥姑娘以情入琴,已臻化境,怕不是谪仙下凡吧?”
“曲中情意似梦似幻,亦假亦真,静中带动如飞絮,飘忽空灵终归宁,妙啊,妙啊!”
每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拍着马屁,就连许骞、唐尧都有点不淡定了。
林止陌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他们应该再举个灯牌就完美了。
酥酥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职业的,莫得感情的微笑,但是底下的观众们却甘之如饴。
她的酒窝没有酒,底下醉了几十条狗。
等到马屁声渐渐消停,酥酥又说道:“承蒙厚爱,酥酥在此多谢了,那么……”
她微微顿了顿,“不知各位公子,可否准备好了?”
底下顿时又是一阵鼓噪。
“好了好了!”
“就等着这一刻了!”
“酥酥姑娘请出题吧。”
林止陌有些懵逼,问徐大春:“要准备什么?出什么题?”
徐大春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酥酥姑娘乃是花魁,所以素来只在人前弹奏一曲,但是接下来可以每人作诗一首,选出其中佼佼者,便可请入内堂,酥酥姑娘单独作陪,品茗一盏,抚琴一曲。”/apk/
林止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就又是喝茶听曲,没了?”
“啊,没了。”
“我去!”
林止陌不高兴了。
虽然他只是来取经和增长见识的,可是十两银子的门票怎么都要物有所值吧?
结果就喝了杯茶吃了点干果,那碗面都是自己另外付钱的,然后听了个曲子就没了?
想要再听还得写诗比拼,胜者进去再喝茶听曲。
这特喵有啥意思?
酥酥姑娘好看是好看,可穿得那么严实,什么都看不到,就露出两条锁骨。
老子又不是狗,给我看什么骨头?我要看球!看球!
林止陌在腹诽着,旁边许唐二人却已经摩拳擦掌兴奋了起来。
酥酥看着面前的古琴,目光悠悠,开口道:“今日斗诗之题,便是小女子方才所奏之曲名——红豆。”
题目一出,不少人开始冥思苦想了起来,几个婢女也陆续为各桌送来笔墨纸砚。
徐大春小心地看了眼林止陌,低声道:“主子,小人是个粗胚,让我打打杀杀可以,这作诗就不掺和了哈。”
林止陌摇头:“我也没兴趣。”
既然没东西看,他也就打算回去了,今天溜达了一天,挺累的。
却听隔壁又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做不出就做不出,装什么装?你二人可别走,乖乖等着,少爷可没打算放过你们。”
徐大春的杀气又冒了出来,林止陌笑了。
“行,我等着,反正有许兄唐兄在,你们应该会输得挺快。”
“你!……”
杀人诛心,那三人确实是靠着家中权势才进的国子监,和许骞、唐尧这种推举的贡生学霸没有可比性。
但是来都来了,不试一下他们怎能甘心?
“本少爷赢了也会收拾完你再去听酥酥姑娘弹琴的!”
那少年似乎已经成竹在胸,拿起笔一挥而就,一首诗写成,然后递给婢女,高声道:“在下廖震,家父乃湖广布政使,一首拙作,请酥酥姑娘雅正。”
林止陌心中一动,湖广布政使?闹水灾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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