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吐蕃士兵跌跌撞撞摔进了大帐。
他满脸污渍,衣衫不整,连头盔都不知道去了哪。
只见他“啪”得一下跪倒在帐前:
“节儿!不好了!张议潮他反了!内城丢了!达..达赤死了,索,索参军也死了!”
论鲁扎这一次,更加没有表情了。
不过他的胸口出卖了他。
纵使披着铁甲,也能看出剧烈的起伏。
“你刚才喊什么?”
论鲁扎眯起眼睛,看着帐下的这个吐蕃士兵。
士兵抬起头,愣了一下:
“小,小的说,沙州,沙州反了,沙州城,沙州城丢了......”
“推出去,斩了!”
论鲁扎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死有余辜!”
吐蕃士兵连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都没说出口,便被拖了出去。
有的时候,说实话,容易丢了性命。
在那名通风报信的吐蕃士兵被斩之后,大帐中的气氛紧张的有些可怕。
各个将领都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而沦为和那名小兵一样的下场。
而刚才那名声称要屠了悉董萨部落的十将使更是因为自己的一语成谶而大气都不敢出。
论鲁扎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稍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那士兵所说的话是真的。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他有些犹豫。
是继续向前进攻瓜州,还是立马回城重夺沙州?
回沙州的话,那下一次进攻瓜州的机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可如果进攻瓜州,万一打不下来,损兵折将,自己老巢又被端了。
那成为吐蕃其他军阀的笑柄不说,自己的队伍也会越来越少。
搞不好自己帐下这些脑后长着反骨的家伙有一天会取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取而代之。
这种事,并不新鲜。
论鲁扎目光扫过自己帐下这些将领。/
将领们一个个都被看的心里发毛。
而论鲁扎则更加心烦不已。
他手指头在案上毫无节奏地敲击着。
如果索参军在就好了。
最终还是一名部落监史开口说了话:
“节儿,那瓜州城中皆是带甲的士兵,现在去胜负未可知。”
“而那沙州张议潮纵使反了,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且经过一场大战,兵力必有损伤。”
“所以,在下认为,回防沙州成功的概率,会高一点。”
帐下的将官们纷纷附和。
他们倒不是觉得沙州好打。
而是因为这帮人在沙州经营多年,田产、宅子、家人、都在沙州。
你论鲁扎光棍一个,可我们却是拖家带口的,现在搞不好家人都已经当了奴隶,不杀回去,还是人啊?
论鲁扎看了眼自己帐下的这些将官,知道自己好像没有其他选择:
“拔营,回沙州!”
在距离悬泉驿不远处的断崖之上。
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眺望着不远处正在拔营启程的吐蕃军队。
“输了,给钱。”他冲着身后一个脸上纹着花纹的吐谷浑人伸出了手。
那个吐谷浑汉子不情愿地从腰间掏出两颗银珠子,丢给了年轻人。
他好像最近赌运不佳,一直在输。
“我要是论鲁扎,就去拼瓜州。”独眼的葛老瞎摇了摇头。
“他想去,可他的属下不一定愿意。”他身边提着陌刀的胖厨子摇了摇头。
“去通知张使君,论鲁扎去沙州了。”
郭定边对着身后一个骑兵下达了命令。
骑兵领命而去。
他看了一眼身后其他八十余骑。
他决定在路上陪论鲁扎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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