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和论恐热比起来,我们算是比较客气的了。”
他说的是实话。
如果换成那位自封的赞普,这帮人早就被挑在长矛尖上了。
起义军暂时还没来得及对这帮人在城外的良田和牧场下手。
人口需要统计,田地和财产也需要统计。
当然,除了监军使和赞儿普以外。
郭定边倒是很想把这两位的家产还给他们的家人。
可他们都被灭了门。
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将这些人的财产充了公。
尚莫笃不想被灭门。
所以,他尽管气得浑身发抖,还是老老实实在自己的那份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郭帅,我看这帮人很不服啊。”
从尚莫笃的宅子出来之后,高参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高的阁楼,对郭定边说道。
“不服?”
郭定边嘴角弯了一下。
“我跟张使君说下,回头圈块地方,把这帮人拢一块儿去。”
“喝酒吹牛逼可以,但要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用手,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正当郭定边在城中忙着收拾那些吐蕃贵族时,洪辩禅师也赶到了瓜州。
他直奔着城外塔尔寺而去。
一来作为佛门领袖,他要设坛讲法,安抚人心,二来张议潮找他有急事。
“沙、瓜二州光复,可喜可贺啊。”
老和尚站在佛塔前,眺望着瓜州城,感慨道。
“二州虽复,然强敌环伺,实难安睡啊。”
张议潮忧心忡忡。
“尚婢婢和论恐热现如今在河陇厮杀,但我判断,决战在即。”
“等到他们缓过神来,集重兵来犯,恐二州不能敌啊。”
一旁的张议谭更是叹了一口气:
“沙、瓜二州之地初定,百废待兴,时间太少了啊!”
洪辩禅师转过身,抬头看着身后的佛塔。
玄奘取经东归之时,便曾在这塔前讲经。
“不如,派遣使团前往长安,告诉朝廷沙、瓜二州光复的消息吧。”
他说道。
“我这边会派僧人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
张议谭连连点头。
“若是朝廷知道河西光复,必会有所行动,届时瓜、沙二州之围自解。/
可张议潮并没有这么乐观。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向东之路断绝,需经过吐蕃所控制州县,纵使有僧人掩护,怕也是九死一生啊。”
“那就多派几路,总有一路能活着到长安。”
张义谭的声音不大。
一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然而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阿弥陀佛。”洪辩道了一声佛号。
是夜,张议潮于瓜州城中连发十路信使,奔赴长安。
其中,便有洪辩禅师的弟子,龙兴寺主持悟真,以及右押衙高进达。
郭定边原本以为张议潮会点他的将。
照理说,作为踏白将,他责无旁贷。
而且,他知道这十路里,只有一路里能到长安。
便是悟真和高进达这一路。
他们取道漠北,绕了一个大圈,花了两年时间,才到了长安。
自己参与的话,时间应该能缩短不少。
可在议事会上,张义潮并没有提他的名字,也没有给他提建议的机会。
张议谭看向他的目光,也非常奇怪。
郭定边得留下来。
张议潮私下里跟自己哥哥张义谭说的。
于公,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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