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的不是安庆琦没给出他办法,而是他的态度。
以前自己每次遇到问题,自己这个弟弟思索一番之后,总会给出答案。
可今天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给出了回复。
要么就是他丝毫不在意西州回鹘的兴亡;要么就是他想出了办法却不想说。
“那就先按照右相的方案来办吧。”安宁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是冤枉安庆琦了。
后者是真没想到什么靠谱的办法。
庭州、西州现在是四战之地,西、北同时发难。
北边的是老冤家,西边是同宗不同族。
自己的兄长始终不明白一点。
黠嘎斯可能是习惯性地揍西州回鹘一下;西边那位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攘外必先安内。
内斗乃是回鹘的传统。
如果不是那样,三十多万人口的回鹘汗国何至于被十万人的黠嘎斯灭了国。
自己的兄长不会忘了,他们兄弟两个当初是怎么商量对付仆固部族的吧。
如果不是那老太婆带着自己的部族跑得飞快,仆固青牟那小妮子现在应该洗干净躺在床上等自己回家。
安庆琦满心烦躁地回到家中。
“相国,有一位商人求见。”
管家迎了出来。
“他在偏厅等了很久了。”
“不见!”
安庆琦摘下帽子,递到了旁边仆人的手里。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已经在想怎么跑路了,见商人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管家。
“还有,谁让你们随便放人进府的?”
管家低眉顺眼,不敢大声说话,低声嗫嚅道:
“一般人自然是不会放进来,可来的人是沙州安家的二郎。”
“安承庆?”
安庆琦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一些。
沙州安家之前倒是和他往来甚密,算是他的金主之一。
可他们不是已经投了沙州张议潮么?现在来做什么?
安庆琦脑子里转得飞快,脚步也不停,径直走进了偏厅。
安承庆正端坐在椅子上,他的脚边放着两口精致的大箱子。
箱子锁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见安庆琦进来,便立马站起了身,作了一揖。
“贤侄!好久不见!”
安庆琦大步流星走了上来,来到安承庆面前,轻抚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是回鹘人长辈向晚辈表达亲切的方式。
“家父让我向您带声好。”安承庆又作了一揖。
两人并排坐在了椅子上。
安庆琦一眼瞥见了安承庆手腕上的手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便翘了起来:
“令尊可好?安家的生意可好?”
“惭愧,承蒙张使君照应,家父位居沙州副使,家族生意确实好了不少。”
安承庆倒是挺坦诚。
安庆琦挑了挑眉毛。
他只知道安景旻投了张议潮,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官至沙州副使。
他的脑子又开始飞速转了起来。
正当安庆琦摸着下巴的胡子思索时,安承庆的一句话,却突然让他呆住了:
“听说西州回鹘危在旦夕。”
“使君可想好退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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