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病想了很久,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子,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与康兴成为伍,如若是答应了他,即便日后真的成功了,获利的不还是他?
况且我只是一个新上任的异姓王,对于朝廷对于凤主原本就不怎么了解,目前唯一想做的就是在皖城好好度过我将来的日子,他口中所说的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想过之后用余光抹搭了一眼。
旋即客套的笑了笑。
“张启山,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我就是个平常人,若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大可以让康兴成把这个异姓王再拿回去。”
“没有这个异姓王,我在皖城也可安枕无忧,又何须把脑袋放在腰带上与康兴成一起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更何况凤主又没见过我,一直在皖城或许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随即站了起来,走到张启山的对面,双眼渐渐迷了起来。
“你说的这件事我就当没听过,还请速速离去吧。”
“若是日后在皖城过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来我府上讨些吃食。”
“但若还是说今日之事,还请以后就不要来了!”
张启山听了他的话后,双耳紧了紧,本应气急败坏的他反而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慢慢摸着桌角缓缓站了起来,虽然看不到,但方去病的气息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二人的距离不过半指。
“方王爷,您如今所有的一切,大部分都是异姓王的身份所带来的。”
“我知道您有一些不错的想法,还有一些赚钱的手艺,但若是被朝廷被凤主收回异姓王的身份,您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方去病听后,向后挪了半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张启山口中散发的味道极为难闻,令人作呕。
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皱了皱眉,并没有做出回应。
张启山停了半刻,见方去病没有动静,于是继续说道:“自古以来王爷的罢黜,只有两种。”
“首先,便是像康兴成那般,世袭罔替传位于下一代。”
“其次,便是身犯错事,法理难容,或是自恃清高,拥兵自重,被朝廷强行罢黜!”
“前一种,倒也没什么,算是正常现象。”
“可后一种,则是要面临发配边疆,情节严重者要连累满门的!”
“落魄王爷可没您想的那么容易!”
方去病见状,心中一沉,不由暗自盘算了起来。
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如若像他所说,这个异姓王应该就是康兴成事先下的一步棋,而且对于现在的自己无疑是一步死棋。
既然褪去王爷身份这么费劲,那就继续做吧。
只是如果继续做下去的话,那他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又该怎么办?
又如何在自保的情况下,既能维持如今异姓王的身份,还能让自己不参与党政之中呢?
方去病一筹莫展的向正厅外扫了一眼。
突然想到了司徒燕之死。
除掉皖城倭寇,力敌胡族骑射,或许这两点做到了,便可逆转翻盘。
于是扬起了头,用手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应道:“张老爷子,我知道你本应该是当今大兴的皇帝。”
“但今非昔比,你就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何时开始注意的我,又不知你何时与康兴成勾搭上的,但我想说的是,既然我当了这个异姓王,便不会轻易褪去,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一切问题,你就不用为我担忧了。”
随后,方去病向正厅外喊了声。
“来人,送张老爷子出府!”
张启山万万没有想到,方去病竟如此决绝,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惊讶的说了句。/
“方王爷,您真的想清楚了?”
“您别忘了,刚刚您与手下的谈话我可都听见了,就真的不怕我暗地里想办法通知商榷,让商榷亲自过来拿你试问!”
“我……”
张启山刚要继续说下去,方去病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不送!”
只见两个家仆一人一边儿就要把张启山驾出去。
当张启山踏出门槛的时候,方去病冷冷的说了句。
“对了,你的平津帆可要守好,那么重要的东西,日后可千万别再随意给人看了……”
张启山不知会是这种局面,两手一摊,将两名家仆的胳膊撒开后,怒气冲冲的拄着拐杖向大门外走。
“用不着你们来扶!我是瞎了,但我没瘸!”
见张启山走远后,方去病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范雪梅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个热水盆。
方去病见状愣了一下,急忙站了起来。
看着热气腾腾的水盆,疑惑的问道。
“雪梅?你怎么来了?”
范雪梅先是把水盆放在了方去病的脚边,随即看了眼身后。
“主人,刚才那个人就是前几个月您找的算命先生?”
“怎么会突然来咱们府上?”
方去病听后寻思了片刻,想起那日和张启山第一次相见时,范雪梅的确在身后跟踪过自己。
于是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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