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不出现在台前，曾仕诚就会放过你吗？”
孟殿生的一句话直接把我给干沉默。
当我在余老的葬礼上跟曾仕诚对着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或者说我在余老遗嘱上面签下字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好。
我反抗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我唯有顺从，这样我可能才有一线生机。
一时间，我内心中充满苦涩和无奈。
我知道余老给我留下遗嘱是个坑，但在巨大利益驱使之下，我没有抵抗住。
同时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即使有坑，无非就是东海这一摊子事情而已。
如今我才意识到，余老身为东海的巨擘，怎么可能会没有劲敌！
余老活着，他们不敢妄动，余老死了，他们还会蛰伏吗？
本以为自己已经要进化成小狐狸了，已经能看得出他人的算计。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和余老他们这种人相比，我还是太嫩。
他们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还喜欢和别人谈聊斋！
最重要的是，这老狐狸跟我谈聊斋的时候，我竟没有丝毫察觉。
随即，我深吸一口气：“既然我已经没有选择，那就按照你们所说的办。”
孟殿生没有理会我，看了一眼云姨说道：“曾仕诚肯定在等我，我先去找他聊聊。”
孟殿生刚走，云姨便对我问道：“现在又恨我了吧？”
如果是之前的我，我绝对恨云姨算计我，会恼怒无比。
但现在我对云姨没有一点恨意，我只怪自己太年轻，只怪自己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云姨见我沉默，再次开口：“其实我没想让你卷入到这样的恩怨里面。”
“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见过我公公！”云姨脸上露出一道歉意：“当时他留下遗嘱的时候，我并不知情，是他临死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件事情。”
我相信云姨的话，毕竟从我认识云姨到现在，只要是云姨做的事情，她都不会否认。
“云姨，我没有怪你！”我很认真的对云姨说道：“相反，我还很感激你。”
“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你让我知道了人有时候低头，不是认输，而是看看脚下的路应该怎么走！”
以前我觉得低头就是妥协，现在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门艺术。
只要头低得好，前方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云姨颇为诧异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么深的感悟。
不仅是云姨，就连孟晚棠也是。
毕竟之前的我，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或者说毒打刚想降临，我就直接掀桌子。
反正我有老婆沈知意，怕什么！
沈知意的出轨，让我把以往欠社会的毒打全部都还回去了。
现在想想，之前我若是被社会毒打过，我和沈知意应该不会到这一步。
可惜啊，当初有人撑伞，我不知道淋雨的滋味。
现在伞烂了，我满身都被雨水打湿，让我明白了被雨水打湿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刮风天，还带着一股冷意！
“云姨，我们也回去吧。”我望着沉默的云姨轻声说道：“等下曾仕诚应该会让林星晚约我过去。”
回到云姨的别墅，云姨便上楼了，我和孟晚棠在楼下坐着。
至于莫管家，则是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回了余老生前的住处，至于做什么，我没有去问。
当傀儡就要有当傀儡的觉悟，不该问的不要问。
我刚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孟晚棠便忽然对我开口：“陈凡，你变了！”
我对孟晚棠笑了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做出改变，就要等死！”
说着我长叹一声：“我不想死啊！”
一时间，我脸上充满无尽的落寞和苦涩。
我想抓住自己的命运，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我发现，我不管怎么努力，我的命运始终都在别人手中攥着。
这让我心中充满无力感。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放弃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知道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要变得更加强大，就要需要更多的钱，以及身份和地位。
不然我只能和皮影一样，被人操纵。
或许是我身上的落寞和无奈的气息感染到了孟晚棠，让她也忍不住长叹：“是啊，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说着孟晚棠看向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心疼：“你累吗，恨吗？”
“累是累，但不恨！”
“为什么？”
“以前我过得确实很舒服，可结果呢？”我嘴角露出一道自嘲的笑容：“人活着还是累点好！”
“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往上爬的动力，才能让自己有野心！”
“至于恨，我有什么好恨的？”
“恨沈知意绿我，还是恨云姨算计我？”我狠狠抽了一口香烟：“亦或者是我恨我父母没有给我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孟晚棠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面。
“真要说恨的话，我只恨我自己，是我自己不争气，才导致今天的这一切！”
“当初我但凡不堕落，不躺平，我也不会成今天这样子，任由他人拿捏。”
孟晚棠满脸复杂的看着我：“如果是之前，我绝对不敢想，会从你嘴里面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没被社会毒打啊！”我自嘲的笑道：“哪像是现在，动不动就被社会拉出来打一顿。”
“不过我是真怕我会撑不住！”
“撑不住？”
我点了点头：“这种生活很累，我怕我会被累得没一点脾气，会成为和无数上班族那样，为了温饱，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最后连自己的灵魂都没了，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他们也不是行尸走肉。”孟晚棠轻声安慰：“他们是为了挣钱，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家庭更加幸福，让自己的子女拥有更高的起点。”
“或许吧！”
孟晚棠刚要继续开口，我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让孟晚棠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面去。
“喂……”
“陈凡，老东西要见你！”林星晚清脆动听的声音立即传来：“你要来吗？”
“去！”我不假思索的开口：“你要见孟姐吗？”
“还是别带她来了，刚刚晚棠她爹和老家伙干架了！”林星晚轻声说道：“我怕晚棠来了，老家伙会拿晚棠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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