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身躯微微颤抖,瞬息间便收束了投射在凌莲仙子身上的视线,转首望向齐凌,其面上满是惊愕与愠怒。他惊异的是,在这天地之间,竟然有这般不通情理之人,竟敢对一位绝世仙女提及男女界限之言。
愤怒则源自于自己的命运不济,身旁虽有一位如梦似幻的佳人窦meiqi而不生嫉妒之情,但外面仍有绝世仙女紧随不舍,对他心仪不已。
此刻,在这jimao仙店内,唯有两人未被凌莲仙子的举止言语所惑,一是窦蓉,另一位便是齐凌。只见他俩相互掩护,悄然朝店门撤退,并不忘拽住神魂已失的窦沙,防止此人落入名为凌莲的仙子手中,沦为要挟自身的筹码。
“男女授受不亲?”凌莲仙子连踏数步,却发现始终无法接近齐凌三尺之内。她脸色骤变,仿佛顷刻间转换成了另一个人。美艳依旧,但她先前的柔媚之态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雪山般的寒冷,她缓步逼近齐凌,冷声道:“齐巡守大人,那夜你在酒醉之下握着紫菱仙子的手共舞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既然你身边已有新欢,还请给紫菱仙子一个明确答复,让她不必因相思病痛,憔悴身形。”
“想要个明确答复?有何难哉!”齐凌身后仍能感受到从门外门帘拂过的冷风,他毫不犹豫地推窦蓉和窦沙出门外,并迅速挥剑而出,施展了一招“力劈华山”。
此举毫无预警,吓得掌柜与其他躲在桌底的观者纷纷阖目尖叫。众人原以为那绝世仙女必然命陨当场,却不料过了许久,皆未曾听见半点躯体倒地之声,也未嗅得丝毫血腥味。
店掌柜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睁开一线视线窥探。只见那绝世佳人与公子夫妇已然踪影全无,而门外则传来了柔腻的嗔怪:“齐巡守大人好狠的心肠,竟对奴家痛下杀手,随后拔腿便逃。此生无论天涯海角,奴家都要追随于你!”
语音刚落,马蹄声响交织而起,渐渐远离,直至最终淹没在了凛冽的北风之中。
“哎呀,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仙店掌柜听罢远去的马蹄声与女子的喊叫,终于回过神来,低声自语。此刻失去了目睹那位动人仙女的机会,他的思绪才稍稍恢复正常,察觉到方才发生了许多诡异之处。
然而具体何处不妥,他却又难以言表。于是他环顾四周,朝桌底喊道:“好了,都出来吧,没人伤亡。门口只有一匹马在那里泻肚……”
突然想起那匹马所属正是那对携带“书童”的年轻修士夫妇,店掌柜立刻忘却了心中的困惑……
立即唤来后院修炼的儿子前来协助接待仙缘宾客。随后,他身形一闪,几步迈出屋门,抓紧那匹神骏黑马拉起缰绳,强行将其自地面提起,并迅速引入自家后院的灵兽棚内。
以其修道人的洞察力,那对年轻夫妇明显并非本土修士,将来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再回此地索要这匹黑马。就算他们回来寻找,他也可借口黑马云游四海,因修炼出岔,早已修为尽失,形体难觅。
如此一来,便意外获得了一匹资质出众的灵马。若是牵至坊市交易,其价值足以抵得上自家炼器小店数月之收益,果然是天降鸿运!
jimao小店掌柜顿觉精神焕发,手脚麻利地为黑马拉来清泉灵液,顶级灵草与干燥仙稻草,并顺手清扫灵兽棚,期待灵马早日康复。
待一切整理完毕返回店内时,那些曾在此感悟天地法则的客人早已离去。只剩自家已入门修行的儿子,手持拂尘清理桌椅。
“为何这张桌子尚未收拾干净?”身为掌柜且修炼之人,眼光独到,一眼便察觉到一张桌上尚留残羹剩饭,不由得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质问。
“这张桌子上的菜肴几乎未动,娘亲问是否直接赠送予过往乞修,或是我们加热后再食用?”儿子瞥了他一眼,嗓音浑厚地回答。
“放入灵木桶中,夜晚带到灵河边施予乞修!”掌柜得马心情畅快,毫不犹豫地下令。
紧接着,他又迅速摇头,“酒水留下,还可供应后续仙友品尝。”话落,他径直走向餐桌。抚摸着尚有余温的酒壶,又瞧见满盛的酒杯,惋惜摇头,“原来这对修行夫妇所点,竟未来得及享用,倾倒便是浪费灵粮。罢了,老夫亲自品饮。这份还未动几筷子的灵驴肉,你拿往后厨,帮老夫加温。”
最后这句话是对儿子的交待,后者翻了个白眼,撅着嘴接过盘子离去。
掌柜此刻酒虫发作,不愿等待儿子热好驴肉,便拿起一杯酒置于唇边浅尝。
刚尝了两口,忽感舌尖一阵酥麻,低头看去,只觉酒水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五彩斑斓,无数拇指大小的灵童正于杯沿起舞翩跹。
“砰!”刹那之间,酒杯从掌柜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定是那位痴情追踪男子的美貌女修在酒中下了禁制!”掌柜瞬间明白处境危急,欲要呼唤求救,却发现喉咙已被封印无法发声,身体也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起舞的灵童朝自己靠近,轻轻牵起了自己的手。
幸好那酒水中所含的禁制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无性命之忧。jimao小店掌柜昏睡三日后,在第四日清晨终于苏醒,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然而,他深知自己无意间陷入了巨大的修炼纷争之中。不敢再在老家停留片刻,连忙将店铺与那匹灵马一起低价转让给好友,携同妻儿远离家乡,逃往遥远的河间之地......
数载之后,他凭借贩卖灵驴肉脍与炼制火灵饼,重振起一份不小的修炼产业,直至九秩高龄才得以羽化登仙,此般遭遇,也可谓因缘际会,因祸得福矣!
然而此事已是后话,姑且按下不表。
再言当日,齐凌携窦沙、窦蓉姐弟二人,驾驭灵驹远离尘嚣。一口气驰骋了二百余里仙路,最终在一幽静山谷之前勒住坐骑。
“我并不识得那位女子,与她口中提及的紫菱真人,也仅是在牡丹仙阁品茗论道之际有过一面之缘,随后仅互通了三封蕴含诗道感悟的天书信函。”齐凌体内蕴藏着来自二十一纪元的灵魂,无半分男女尊卑之念,却格外在意心上人的感受。于是,在尚未来得及平复气息之际,便低声道出原委给窦蓉听。
“齐大哥,我明白,她是故意找你的茬。我能感受到。”目睹情郎对自己的这般珍视,窦蓉心中原本的一丝醋意早已荡然无存,尽化作绵绵蜜意。她取出一方绣有仙鹤图案的手绢为齐凌拭去额头汗水,轻声回道。
“姐夫,你春日里确实染了一场重疾?”窦沙却依旧对那女子的形象与言语念念不忘,犹豫片刻后低声发问,“莫非在你生病之前……”
“休要胡言!”齐凌未加思索,手腕一翻便将窦沙拂出数丈之外,“春日间我确曾罹患重病,但未曾丧失记忆。加之那女子前后言语矛盾之极!”
实则,若非那女子言语间的诸多破绽及其神色变换之迅捷,他曾一度怀疑前身与此女之间存在纠葛。
若是果真如此,即便他咬紧牙关拒不承认,内心亦会滋生愧疚之情。
然而那女子,先扮作他的故人,继而又自称为许紫菱真人的好友,紧接着却又充当起第三者的角色,声称要为许紫菱真人讨个公道。这般频繁转换身份的做法,实在过于突兀迅速。
这也使得齐凌更加坚定了最初的想法——那女子靠近自己别有所图,并且与前身并无瓜葛。
因此,为了防范那女子可能会有的同党后续追至,齐凌毅然施展幻影刀法虚晃一招,带领窦蓉与窦沙匆忙逃离现场。
虽然他当时尚未察觉到,那女子已在他们与窦氏姐弟预备驱寒用的琼浆玉液中暗施剧毒。但正是由于他的当机立断,方才侥幸躲过一劫。
“姐夫,你说不是就不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窦沙被自家姐夫一番教训后,反倒清醒了几分,挠头讪笑地再次凑近齐凌身边,问道:“那女子身上疑云密布确是事实,但她毕竟只是个弱质女流,纵然怀有恶意,又能奈何得了你呢?难不成她还是如唐代传奇中的隐娘与红线一般,身负绝世剑术,可瞬间取人性命?”
在修真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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