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归正也是陈玄烈本家,按辈分,要称呼一声“叔父”,陈家的人又少了一个。
另外两人从姓氏就能看出是田师侃和仇孝本的族人。
“骨灰好生保存,到时候一起待会许州安葬。”
叶落归根,人之常情,陈玄烈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心中并未太过伤感,兵荒马乱的年月,早已见惯了生死。
只要提刀走上战场,便生死由命。
如果今日史怀干得逞,就不是死伤几个人这么简单。
“敌袭!”
就在陈玄烈感怀时,一声响亮呼喊撕开黑夜,打破了刚刚平静下来的营寨,一骑从西飞奔而来。
士卒们瞬间惊醒,紧握手中武器。
昏沉的黑暗里,一阵阵闷雷声由远及近,夹杂着盔甲铿锵声。
仿佛一条巨蟒在暗夜里拖动鳞片。
“列阵、列阵!”
各队队头督促士卒。
士卒们有条不紊的披甲,在鹿角之后列阵,竖起长矛,朝着声音传来的防线。
弓弩手朝四面射出火箭,敌人的声音冲出黑夜,暴露在稀疏的火光下。
嗢末人特有的旗幡、黑麾在夜风中招展。
霎时间,贼人便抵近营寨。
重矛、铁叉、大剑、弓箭在火把照耀下更添几分杀气。
“不是只有三千贼人么?这都快四五千人了吧?”仇孝本满脸震惊。
“你没说错,三千贼人加上泾原军,不就是四五千人?”陈玄烈扫了一眼周围士卒,虽然面有疲色,但斗志还算高昂。
嗢末人这个时候赶来,应该是来跟泾原军里应外合的。
如果不是李师泰果断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贼军几骑趋至一射之地,一人用汉言大喊:“九日之前,是何人杀了我儿子?可来决一死战。”
声音在沉沉黑夜中显得异常凄厉。
九日之前,不就是陈玄烈和华洪外出巡猎的那天?
如此看来,死在自己手上的甲士就是他的儿子。
“你们唐人都是懦夫!”那人挥着重矛,指向营垒。
周围士卒都望着陈玄烈。
唐人尚武,若是拒绝挑战,会被人看不起,而且这也算是一個扬名的机会,军中尊重强者,只要你够强,就不缺别人投靠。
不止本队士卒目光投了过来,其他队的士卒也望着。
陈玄烈知道不能拒绝,这边头该玩命就要玩命,懦弱胆怯之人不配在这乱世中活下去,遂挺刀而出,“杀你儿子之人在此!”
“这不是陈家五郎么?”
“端的好儿郎!”
“陈家,这是要起势了哩!”
营中窃窃私语起来。
“壮哉!”旁边队的魏弘夫大声喝彩。
有这么人多人捧着,陈玄烈热血沸腾,感觉胸中燃着一团烈焰。
“五郎,李将军送你战马、兵器。”
李师泰令人贴心的送来战马和长槊。
上面有人,办任何事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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