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摇头道:“我怎能忍心舍弃你呀,李儒知晓你受上仙看重,亦不会提出这等要求。”
貂蝉这片刻功夫,脑筋就没停下来过,当下心想,要是吕布再这么来一次,恐怕等不到诛杀董卓,吕布自己就先送命。
“妾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处不宜久居,否则定为吕布所害。”
董卓立马答应她道:“我明日和你同往眉邬居住,同享快乐,保你无忧无虑。”
貂蝉这才转悲为喜,甜丝丝地叫道:“多谢太师。”
此事后续,董卓命李儒警告吕布,再敢擅入后堂,定斩不赦!
等到貂蝉随董卓一同往眉邬那天。
众朝臣皆站立两旁送行。
貂蝉掀开车帘,见到王允,二者互相对视一眼,所有的含义尽在不言之中。
王允见计划顺利,暗暗长松一口气。
等到貂蝉再见到吕布时,又立马换了副面孔,仍旧做出身不由己的凄苦神色,看得吕布那是心疼不已,坐在马上直到车队远去了,依旧呆呆地杵在那。
直到王允过来叫他道:“将军,将军?”
吕布表情麻木地转头看向他。
王允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说道:“老夫日前偶感风寒,闭门不出,故久未得与将军相见哪。今日太师驾赴眉邬,只得扶病相送,诶,温侯为何不随太师同去呀?”
吕布长叹一声,没有回应。
“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哼,正为你的女儿!”
“嘶——”王允表情不似作假,纳罕道,“这么多时日,太师犹未送上小女?”
“老贼已自己占有了!”吕布咬牙切齿道。
王允摆手笑道:“我不信会有此事。”
“唉!一言难尽!”
“且去寒舍叙谈。”王允见拱火目的已达到,立即邀请吕布回府。
等到二人回到司徒府中,吕布将这段时间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尽数告知。
王允闻言装作惋惜叹道:“未想到太师竟做此禽兽之行,唉!”
吕布自顾自闷了一杯酒。
“太师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妻,唉,此事诚为天下人耻笑啊。”王允继续道,“不是耻笑太师啊,是耻笑你我啊。”
吕布闻言又闷了一大杯酒。
“耻笑于我原不足道,”王允摆手道,“本来是个老迈无能之辈,可惜将军盖世英雄,怎能受此奇耻大辱啊?”
吕布的忍耐终于达到临界值,握紧酒杯怒叫不止,翻手就将眼前案几掀飞,发泄心中郁气。
“啊啊!!”
王允忙安抚他道:“老夫失语,将军息怒啊。”
“誓当杀此老贼,以雪前耻!”吕布发狠道。
“不,将军将军,不可连累老夫啊。”王允假作窝囊状。
终于激出吕布的名言。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表面担心,内心暗喜:“大事成矣。”
“若以将军之才,怎能被太师所限呢?”
“我欲杀老贼!”吕布直言道,“奈有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呵,”王允阴笑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将军想想,凤仪亭掷戟之时,他岂有父子之情?”
“嗯?”吕布若有所悟道,“若非司徒之言,吕布几乎自误!”
“将军若能匡扶汉室,乃是忠臣,青史传名,流芳百世。”王允赶紧趁热打铁劝道,“将军若助董卓,乃是反臣,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利弊得失,清浊忠奸,将军你好好想想吧。”
吕布闻言,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恰此时,见代渔走了进来,吕布不及多想,忙问道:“上仙有何教我?”
“我?”
王允亦道:“上仙能后知两千年之事,老夫适才劝说将军所言,可对否?”
“唔,”代渔点头道,“奉先啊,虽然你杀丁原导致后世风评不佳,但诛杀董卓的功绩,确实青史留有其美名。”
吕布闻言再无顾虑,转过头对王允道:“上仙一言,令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我意已决,司徒勿疑!”
代渔也向王允道:“他拨云见日一直可以的。”
“只是事若不成,反招大祸啊。”
吕布立即表明决心道:“吕布誓扶汉室,戮此国贼!有逾誓言,万劫不复!”
说罢,拔出带刀,刺臂出血为誓。
王允见状,立即向吕布跪谢道:“倘若汉室不亡,皆出将军之赐!请受允一拜!”
吕布连忙相跪问道:“不知司徒有何妙策,可除国贼?”
王允立即说道:“临期有计,自当相告。”
吕布只得先行离府。
王允待他走后,方显轻松,拍着胸口对代渔笑道:“当时老夫真怕吕布拜我为义父,还好他没有。”
代渔亦笑道:“看来王司徒也知晓当吕布义父风险很大啊。”
“上仙,吕布当真后世青史传名,流芳百世?”王允摇头道,“当日若非他在丁原帐下,临阵倒戈,洛阳何以招此大祸。”
代渔说道:“流芳百世倒不至于,不过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吕布乃天生打工人圣体,若论汉末诸侯,他恰巧是最不会自立为王的那一个。简单来说,这人只可为将帅,没法做主公。”
王允听见“汉末”两字,下意识说出自己的志向:“不知老夫能否使大汉天下,再现荣光?”
代渔闻之侧目,隐约觉得此话耳熟。
“董卓远在眉邬,可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往眉邬请他进朝议事。”王允细细思索道,“派何人前往呢?李肃原为董卓一党,曾利诱吕布杀死丁原,后董卓不升其官,心怀怨恨,嗯,若令李肃前往,老贼必不怀疑。”
代渔见他这些日子以来,思虑过重,原本一副文人风骨,雅士风范,而今却是两眼黢黑,精神憔悴,阴谋得逞时又“嘿嘿”自乐,简直快不像个正派角色。
于是劝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司徒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王允听见代渔突然提起“革命”一词,心下又暗忖道:“汤武革命,乃是天命变革,朝代更迭,顺乎天而应乎人之故事。上仙此话莫非在暗示我终究会徒劳无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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