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明白王帅的意思。”
卢瑜听到“杀人灭口”这四个字,怛然失色。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这是徐俊留下的账本,捡起来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王忠嗣不想听卢瑜狡辩。
丰安军使在他心中是朔方军最有重量的职位。
他父亲王海宾在丰安军使上殉国,他希望历任丰安军使,都能尽职尽责,继承他父亲的精神。
收受豪强的贿赂,就是与豪强勾结,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卢瑜的身体已经僵住。
账本这两个字,给予他心灵沉重的打击。
徐俊这鼠辈竟然记有账本。
王忠嗣又如何得到账本?
他感觉胸口一闷,气都难喘上来。
堂上王忠嗣一言不发,目光锐利。
过了良久,卢瑜才俯身捡起账本。
他手指不停地颤动,斗大的汗珠滴落在账本上。
他感觉账本上的名字在左右晃动。好长时间,才翻了三页。
“给他翻到第十页。”
王忠嗣等得不耐烦,向佐吏吩咐。
节度使府的掌书记上前,将账本翻到王忠嗣说出的页数。
元年九月初三。
丰安军副使,卢瑜。
金虎一对。
终于看清这些字,卢瑜险些昏厥。
不知道从哪强提上一口气,他跪在地直呼:“王帅明鉴,这是冤枉。有人故意陷害末将!”
獠贼、狗辈、竖子……
卢瑜把能想到的脏话,都冠到死去的徐俊身上。/
他被骗了!
“账本是否属于徐俊,字迹一对便知。现在徐建、徐俊在你手上死去,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会知道与你脱不了干系!”
“本帅已经派人到丰安军你的住所搜查。”
“象征着权力与勇猛的金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
王忠嗣很冷静,知道要将确凿的证据握在手上,才能向朝廷上禀。
“王帅明鉴,末将冤枉。”
卢瑜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心乱如麻。
“我常听闻许多地方官吏上任数年,百姓家的余粮越来越少,身上冬衣越来越薄,而地方官吏的家中,却藏钱千万贯。军人竟然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叉出去!推官,缉捕卢瑜的亲卫,审讯出丰安令的死因。”
王忠嗣厉声一喝,不想见到卢瑜,下令先带下去,同时吩咐推官。
既然卢瑜受贿,那他对丰安令的死亡属于一面之词,不可信。
必须要给朝廷交代。
“这个人是不是愚蠢,受贿不足以死罪,杀害朝廷命官,必处极刑。”
卢瑜被拖下去后,王忠嗣向李光弼说,他气还未消下。
“大夫切莫动怒,古往今来,许多人对为掩饰小错,而铸成大错。卢瑜出自范阳卢氏,明经及第,怎么能说愚蠢呢?卑职认为,他自以为太聪明了。”
李光弼缓缓向王忠嗣说道,言语安抚王忠嗣。
“卢瑜怕是罪无可恕,丰安军还要再选出主将,安定军心。”
王忠嗣看向李光弼,想看看他的意见。
“当今时刻,军中稳定最重要。丰安军需要和朔方其他部一样,随时可以出战。”
李光弼只能给一点浅薄的建议,他自知身份,如果推荐新将,不合规矩。
“丰安军的衙将告诉我牧民赠羊,李瑄不收;牧民杀羊强赠,李瑄用圣人赏赐的黄金赔偿牧民,将羊肉分享全军。再看看卢瑜,收贿豪强的黄金。二将的优劣,由此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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