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孟凡的记忆,似乎永远都停留那场宴席。他记得是瑶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邀请了各大门派。
他跟着老宗主和良尧师兄一起去的,宴席上觥筹交错。因为这里汇聚了修真界最顶级的修士,灵气充盈,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沁人的清香气,让人很舒服。
在交错的绫罗绸带间,有人遥遥对着他举杯。
良尧师兄在他的身旁开口,说那就是鹤云宗的新首席,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
绸带散落,人影憧憧。孔幽的记忆再次变得混乱,他又看不见那道身影了。
“我说,孔幽……”
梁逸天的声音把孔幽的意识唤回。
“我师姐说你有想法加入鹤云宗,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真的。”
“噗。”
梁逸天那口酒终究是没咽下去,他狼狈地擦擦嘴,对面的孔幽笑眯眯。
“你竟然信了。”
“……”
孔幽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他不想白日饮酒。
“随口一说而已,和你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只能聊聊这些。”
他的态度随意且气人。
在梁逸天彻底发飙之前,孔幽轻飘飘地离开。
还不忘把账结了。
他并不着急解开谜题,因为他知道,终有一日,答案像一幅画卷,会自动在他面前展开。
在台试开始的前几天,孔幽一直在带着许禄延四处瞎转。
许禄延自己都心事重重,担心他在台试中会被淘汰。
孔幽让他放宽心。
“本来带你参加问道,就是让你开眼长见识的,不指望你赢多少。摆正心态,多赢一场就是赚到。”
孔幽还在开解他。
这几日大师兄是半点没闲着,还专门前去欣赏了一下霍师弟的惨状。
“霍师弟,啧啧。”
孔幽别的话没说,就发出两个语气词,把浑身缠满纱布的霍茗一气得半死。
该死的孔幽!
现在病房内只有他和霍茗一两个人。霍茗一没有力气说话,孔幽靠在门板上,眼神幽深。
霍茗一是个暴露在表面的蠢货,一把不好使但能恶心人的刀。
还有幕后主使,隐藏在他之后,用他的各种愚蠢行径,来掩饰自己的肮脏目的。
这个人本来藏得够深,孔幽很难抓住对方的马脚。
但是这人太急迫地想除掉他了。在宗门内无法下手,出了宗门,行事就方便隐蔽得多。
孔幽猜测,对方已经想好了,就算不能让他死,那再让他当着所有门派的面儿出一次丑,也是划算的。
接连两次瑶台失利,不管这次再有谁想为孔幽辩解,都做不到了。
鸦首山首席的位置必须让出来。
孔幽自己对于待在鸦首山这件事没什么执念,但是,不揪出这个千方百计要把他拉下水的人,他到哪里都会死不瞑目。
敢跟他叫板,就要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孔幽再次看向床榻上的霍茗一,霍茗一死死地瞪着他,把他当作此生的仇敌。
也不知道这么深的仇恨从何而来,孔幽想不明白,也不指望霍茗一这蠢笨的脑子能自己想明白。
孔幽微微地叹了口气,最后留下一句话,把霍茗一气得半死。
他说霍师弟,你要是稍微聪明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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