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东进的庞大兵潮前部,赤翰语气非常不爽。
抵达浚稽山时,赵云让他们驻扎在谷道中,对他们防备之深。
如今,一路东进半个多月,赵云一直让他们走在队伍前头作为前锋,很显然是对他们不放心,担心他们在后军或侧翼时对中军发起攻击。
所以,让他们走在最前面,就像被督战队驱赶的马前卒。
这种被人不信任的感觉,令赤翰非常不爽,真想领着部众返回西鲜卑。
“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若我们跑了,就算能跑一时,赵云也会杀向龙城!”
显然,阿狼泥是一个理智且沉稳的人,能看清很多东西。
“那赵云凭什么区别对待?骞曼不是和我们一样吗?”
赤翰就像个怨妇,满肚子的怨气;你说你赵云防着我们,也算人之常情,毕竟咱们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你为什么还区别对待?
骞曼不是和我们一样吗?为何你赵云把他安排在最后面,你就这么信任那阴险小人吗?
阿狼泥面无表情道:“你还别说,骞曼和我们真不一样,因为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他麾下部落大人的儿子,都在赵云手上捏着!这一点,我们应该庆幸才对!”
赤翰不吭声了,想想还真是那样;若是他的儿子被赵云捏在手里,那肯定比现在更难受。
就在这时,缓缓东进的西鲜卑骑兵前方,一支斥候疾驰而来,队伍中还有被捆在马背上的几名鲜卑人。
见此,赤翰对阿狼泥道:“右相,是不是快到牛川了!”
牛川,发源于阴山北麓,由南向北流入草原深处,是蒙古高原上的内流河,也是西部鲜卑与弹汗山王部鲜卑的领地分界线。
阿狼泥微眯着双眼打量前方,说道:“看俘虏的装束,像王部的人,应该快到牛川了!”
…..
中军“赵”字大旗下,张烈押着四名俘虏来到面前,抱拳道:
“启禀主公,我军即将抵达牛川,抓到几个王部鲜卑的人!”
说着,张烈身后斥候将捆马背上的鲜卑人扔了下来,摔得几名鲜卑人七荤八素。
平板牛车上,赵云见几名鲜卑俘虏都身着皮甲,对张烈道:“都是哨骑?”
张烈抱拳回道:“应该不是,我方东探时,这几人慌不择路而来,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审问后,他们说弹汗山王庭正在打仗,他们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忽然,赵云枭目一冷,对地上几个鲜卑俘虏,喝道:
“尔等竟敢诓骗于我,把他们拉下去砍了!”
赵云身侧,阿奴是个好翻译,当即学着赵云的语气,对几名鲜卑俘虏用鲜卑语进行呵叱。
护卫在侧的典韦,知道赵云的意思,带着几名虎卫上前,一副要将俘虏拉下去砍头的架势。
几名鲜卑俘虏浑身战战,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并不住磕头求饶。
阿奴对赵云翻译道:“他们说前任的前任大汗魁头之子扎罕,与他们新大汗扶罗韩之子泄归泥争夺汗位,在弹汗山打了起来。”
赵云目中闪过一道亮光,当初扶罗韩身死,他就预料到弹汗山王部鲜卑必定内讧。
因为弹汗山王部鲜卑,原本就是魁头的部众,理应由魁头之子继承,但扎罕与骞曼当年一样,因为年纪尚幼,被抢走了部众。
如今,扶罗韩死了,魁头之子扎罕岂有不争之理?
不过,赵云生性狡诈多疑,并未完全相信这几人所说,枭目如刀道:
“如此拙劣的手法,也想诓骗我,义猛,给我砍一个!”
“诺!”
典韦高声应诺,在阿奴还未用鲜卑语翻译完时,其中一名鲜卑俘虏就被典韦当场格杀,吓得另外三名鲜卑俘虏魂飞魄散,屎滚尿流。
见鲜卑俘虏所说不似假话,赵云心头暗喜,既然扎罕与泄归泥在自相残杀,那么就是他渔翁得利的时候,当即道:
“鞠伯崇何在?”
行军中,鞠义麾下先登勇士与八百虎卫一直都拱卫在赵云身边,其后才是阎柔率领的三千多本部骑兵。
一听赵云召唤,鞠义非常激动,纵鞍下马至赵云牛车前,铿锵行礼应声:
“末将在!”
“擢汝为先锋将军,领先登军,统御阿狼泥、亚里来各一万骑兵,直取弹汗山!”
赵云话语萧杀,一脸器重地看着鞠义;鞠义投入他麾下已经有三四年了,他深知鞠义一直渴望战功证明自己。
所以,赵云决定将这次马踏弹汗山的机会给鞠义。
“末将领命!
鞠义高声应命,心中狂喜;弹汗山那边正窝里斗,而主公给我两万胡骑,岂有不胜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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