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方某若是年轻二十岁,定会为方小姐这容貌倾倒。不过,方某观你发髻,应已是闺中妇人。不知令爱所在何处?为何不同我等一同去南方避避?”
甘少阳并无龙钟老态,说这话时亦无话语显露的轻浮。
温宁向来不懂女儿家的娇羞,直勾勾盯着甘少阳的眸子,如同在争斗一般,二人要较出一个高下来。
一旁的向笑秋求助似的看向甘俊,但是甘俊知晓的并不比向笑秋多,更是一脸茫然。
甘少阳一人顶起整个甘家,大事小事皆是他一人做主。甘俊则是双耳不闻家中事,过了这么好些年的二世祖日子,没有被养歪已经是感谢本性纯良。
好在,如此莫测的情形很快在甘少阳的一声轻笑中破碎。
“相公乃大王寨中人。”
另向笑秋与甘俊大惊的是,温宁竟如此直言道!
“怜露!你说什么笑呢,我看你是累糊涂了罢。”向笑秋忙上前一步,站定在温宁身前。
甘少阳此刻无论与他们多亲近,到底也无法扭转他曾是朝中官绅的事实,无法改变立场的对立。
“哦?造反之人?”甘少阳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然而对温宁的态度兴致更甚。
“……”温宁这才将目光收回,并未作答。
本该剑拔弩张的一幕没有出现,甘少阳笑着跨出马车,留下沉默的三人。
“你爹会不会……”过了许久,向笑秋看向甘俊。
甘俊已经知晓了几分怜露相公一事,立刻下意识辩驳:“我爹不会同那些害人性命之人同流合污!”
但是说完,又有几分心虚。他对他爹实则了解并不多。
话题中心的温宁则是掀开了马车帘子,静静瞧着外边如长到望不见边际的画卷一般的风景。
以温宁在主线故事中甘少阳的了解,虽未言及正直与否,但定不是大恶之人。
如今从他带着他们逃命,而非重新加入乱局邀功这一点,也能够看出,他与军方并无关联。
更重要的事,甘少阳的神态告诉她,他定已知晓王天禄、大王寨的一切。
——
甘府这么一个大部队,行路速度可想而知。只能尽量往南方而去。
由于如此动静,又加上没有刻意隐瞒,镇上其他农户家庭,听闻风声后也开始收拾家当躲一时灾祸。
不少脚程快的,甚至追上了甘家的队伍,走在甘家前面。
温宁看着外头时不时路过的人,在某日傍晚,松了一口大气。原身的爹娘,在其中一支以驴车赶道的队伍中。
驴车颠簸,原身的继母正捂着腹部,努力平复摇晃。而原身的爹则是小心护着继母,呵护至极的模样。
而后,温宁放下帘子,掩去了眸中神色,掩去了这一幕。
说来,有些理不清自个儿的情绪。自继母来到她家中,原身何曾收到过任何爹爹的如此照料?呐……
甘府队伍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复而启程,很快超过了那支驴车的散队。
——
马车上的日子异常漫长,在空中有零星雪子落下时,温宁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那厢向笑秋正招呼着大家伙儿将打来的野兔野鸡串成串儿,就地烧烤起来。
温宁跨出马车,听着招呼声儿寻去后环顾了一周。
这不寻常之处。
是甘少阳并不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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