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不敢怠慢,离开曹营后,便按照曹操的吩咐,一路纵马驰骋向幽州驶去。
到了幽州,信使又把甄宓的信交到了袁熙的手里。
袁熙看了信之后,也没说什么,便打发信使回去了。
由于刘夫人连日来饱受战火煎熬,心浮气躁、心烦意乱,也早就忘了当初跟袁熙撒过的谎。
正旦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袁熙刚回了一趟邺城,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甄宓。
刘夫人和袁尚说她被袁谭掳走了,至今生死未卜、祸福难料。
那时袁熙就满腹狐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是在骗自己,甄宓应该就在邺城之中。
如今袁尚与袁谭在平原交战,邺城告急,甄宓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袁熙识得甄宓的笔迹,书信也的确是甄宓亲笔所写。
信使也是从邺城前来求援的,袁熙也认识信使,这就说明甄宓肯定是在邺城,并没有被袁谭掳走。
那么刘夫人和袁尚为何要联合起来骗自己呢?
袁尚又为何始终抓着袁谭不放呢?
一时之间,袁熙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袁熙也庆幸自己没有出兵跟袁尚一起去攻打袁谭。
如果那样的话,可就真的稀里糊涂地搅进了袁尚和袁谭的恩怨之中,也会彻底得罪袁谭。
至于发兵救援邺城,袁熙是绝不会干那种傻事的。
曹操向来用兵如神,就连袁绍当年都败给了他,就更别说他袁熙了。
去了之后,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邺城没救下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再者说,你们不是说,甄宓被袁谭掳走了嘛!
既然甄宓被袁谭掳走了,那就说明她没在邺城,信使送来的信是假的。
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
袁熙与甄宓两地分居多年,早已经没了什么感情。
虽然他们表面上还是夫妻,实际上则是貌合神离、名存实亡。
袁熙在幽州又找了好多女人,早就把甄宓忘到了九霄云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今战事紧张,袁熙觉得还是自己保命最重要。
至于甄宓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对袁熙来说几乎没什么意义。
刘夫人虽然是袁熙的生母,但袁熙对她的态度却一直是不冷不热、不亲不疏。
刘夫人最疼爱袁尚,对袁熙也就那么回事,要尽孝也轮不到他袁熙。
更何况当年刘夫人还瞒着袁熙,让袁绍的女儿甄宓跟袁熙成亲。
袁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侍奉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多年,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而言之,袁熙是绝对不会去救邺城的。
信使从幽州返回邺城,又去了一趟曹操大营。
一方面,信使跟曹操汇报了一下情况,信已经送到了袁熙手里,曹操交代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
另一方面,信使又跟曹操商量了一下该如何里应外合。
如果邺城里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或者发现了想弃暗投明的重要人物,信使会第一时间通报给曹操。
至于如何通报,乃是重中之重。
审配向来恪尽职守、明察秋毫,一般的细作是很难逃过他的法眼的。
由于整个邺城是坐北朝南而建,南门便是邺城的正门。
曹操的大军也都囤积在邺城南面,审配也对南门的看守十分重视。
而东门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审配一般也很少过去。
信使与曹操约定,让曹操每天晚上派斥候去东门打探消息。
如果发现有人举着火把往天上照,就说明有情况,等着信使传递消息就可以了。
曹操对信使的表现很满意,赐给了他一些金银财宝,又打发他返回了邺城。
信使回到邺城之后,先是回到自己的军营把财宝藏好,然后又赶紧跑到袁府向刘夫人汇报。
刘夫人一看信使终于回来了,赶紧把他迎到了屋中。
“信送到袁熙手中了?” 刘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信使连连点头,表示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
“怎么样,袁熙什么时候来救援?”刘夫人又追问道。
信使故意气喘吁吁地道:“小的,小的也不得而知啊!”
刘夫人老眉一皱,问道:“那他是怎么说的?”
信使想了想道:“他什么也没说,就打发我回来了。”
“什么?袁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娘病危,他老婆也被困在城里,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刘夫人气急败坏地道。
信使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好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刘夫人又问道:“那你估计袁熙会来救援我们吗?”
信使看了看刘夫人,唯唯诺诺地道:“夫人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刘夫人凝眸看了看信使,叹了口气道:“都说说吧!先说假话!”
信使听刘夫人这么说,不由目瞪口呆。
正常情况下,如果别人这么问,回答的人一定会说想听真话。
而刘夫人却来个都想听,还让自己先说假话,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然而转念一想,这也不难理解。
女人嘛,都喜欢听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而真话又哪来那么多好听的,所以她们当然爱听假话了。
信使有些哭笑不得,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二公子一定会回来救援的!您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又在信中提到自己病危,二公子又岂会不来看自己的亲娘?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嘛!”
刘夫人老眉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信中提到病危,难道你偷看了我的密信?”
信使心下暗自叫苦,在曹操那他便把信都给看了,此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冤枉啊夫人,小的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偷窥您的密信呢?刚才小的刚进屋的时候,是您自己说的啊!”信使急中生智地为自己辩解道。
刘夫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刚才自己确实说过自己病危。
她脸上的愠色顿时烟消云散,又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那真话又是什么?”
信使嗫嚅地道:“夫人,小的,小的若是说了真话,您不会大发雷霆,治小的的罪吧?”
刘夫人叹了口气道:“都什么时候了,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治你什么罪啊?你放心,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说吧,真话是什么?”
信使一听这话,顿时有了底气,说道:“夫人,邺城被曹操围攻都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大的事,袁熙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幽州刺史,幽州又和冀州接壤,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呀!如果袁熙想救邺城的话早就来了,根本不用我们给他写信。如果他不想救邺城的话,就是我们再怎么给他写信,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刘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如梦方醒,愤恨地道:“逆子,跟袁谭一样,也是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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