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李自成的出家,竟然啰嗦了这么多,不知读友是否觉得有些跑题。赶快打住,回到原来的主题。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当年正值壮年的李自成如今已泾成了一位老人。不过身体倒是仍然十分壮硕,精神上也没有显现出明显的老态。有时来了兴致,还会和单雄一起练上几趟拳脚,舒展一下筋骨。而那些不愿出家而离去的众位兄弟,也不时来寺中聚上一聚。见面之后,自然勉不了忆往昔,看今朝,好一番感慨。李自成虽然已经不再理会世俗之事,可在与这些兄弟们的交往之中,对当前世间情势却也了解的十分清楚,这一点倒是和前任老方丈十分相似。
这日,李自成正在禅房内打坐诵经,执事僧单雄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见他来到李自成面前,对李自成施礼道“弟子现有一事,特来禀告师傅。”
李自成问道:“何事?“
单雄荅道:“现有一人来到我寺,说是要在我寺出家。”
李自成听了,全不在意的荅道:“些许小事,向来都是由你自行斟酌而定,何用问我。”
单雄荅道:“今日这位来者有些非同一般,弟子不敢自行做主。”
李自成不觉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来人有何非同.一般之处?”
单雄荅道:“来者姓周名通,乃鄂城都统济格尔麾下的一名副将,不光是官位不低,并且还是那济格尔的女婿。”
李自成听到这里,不觉有些不解地说道:“有着如此身份背景的人竟然要出家为僧,这还真是少见。八成是因为在官埸中受人排挤,无法立足,无奈之下,只好摈弃尘念,皈依佛门吧?可以他都统女婿的身份,怎会论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其身为官府中人,若是留其在此,难勉会与官府发生些交集,为了寺中的安宁,最好不要去趟这浑水,还是把来人打发走吧。”
单雄说道:“若仅是这些,弟子自然会自行处置,怎会前来打扰师傅,只是还有一事,弟子自谓实是关系重大,师傅却是不可不知。”
李自成一听这话,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单雄说道:“我等已脱离尘世二十年,还能有何重大之事会与我?有关,你不妨说来听听。”
单雄又向李自成身边凑了凑,有些神密的压低声音说道:“师傅还记得当年我大顺退出北京之时,曾有一批财宝运往南方吗?”
这等大事,他怎会忘记。
原来,当年李自成派李过押运那批财宝去往南方以后,自已随即便退出北京,接着便是转战各地,所以那批财宝的具体下落他并不知道。后来兵败出家以后,因为已无重新复国之志,自然对他而言,这批财宝便成了无用之物,所以也便把此事置之脑后。可就在前不久,他突然风闻,那湘州境内的天柱山中藏有大批的金银财宝,引得不少人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前去寻宝。他立时想到,这极有可能是当年李过押往南方的那批财宝,不知出了何种纰露而使消息外泄。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中自是隐隐有些不安,可倒也没有过于着急。他觉得,凭着李过的能力,定能保那财宝不失。如今忽然听到单雄提起此事,心中不由一震,顿时警觉起来,急忙问道:“为何突然提及此事,难不成那批财宝出了意外?”
单雄荅道:“看情况眼下应该还没出甚意外,不过情况好象有些不妙。”
李自成紧接着问道:“你究竟得到了什么消息?快些讲说清楚。”
单雄遂说道:“我也是刚刚从那位前来我寺出家的人口中得知,。据他所言,如今官府已经打上这批财宝的主意,而且似乎已经掌握了寻得财宝的什么线索,而这周通便是这次寻宝行动的领头人。不过他的寻宝之行似乎并不顺利,而且还受到了不小的挫败。甚至连都统济格尔的儿子都在寻宝行动中弄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据他说,他就是觉得回去以后无法向他的上司加岳丈交待,更无颜面对众位同僚的嘲笑,无奈之下才前来我寺寻求出家的。”
李自成听单雄说完,立即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自从出家以后,李自成便意识到,他费尽心力所获得的这批财宝,他自己看来是用不上了。不过他也觉得,即使自己用不上,也决不能让其落于他人之手。
自己的前任方丈曾经说过,凭着他不凡的造反经历和大顺朝开国皇帝的地位,他李自成的名字必定会名载史册,而名声也必定会有褒有眨。而他自认为,虽然自己在当政期间,行为多有不当之处,却也决非罪大恶极之人,所以自己虽然不会在历史上留芳百世,可也决不至遗臭万年。可如今一听说官府已经打上了这批财宝的主意,顿感有些紧张起来。他心里十分清楚,既然官府已经插手此事,而且已经掌握了某些线索,虽然行动中受了些挫折,只怕也不会就此罢手。以那李过的能力,若仅是对付几个平常的寻宝人,自是不在话下,可以现在的情势,若是对付官府,只怕是有些力不从心,万一偌大一批财宝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其后果实是难以预料。若仅仅只是那些金银钱财也就罢了,也不过就是成全几个富可敌国的大财主而已。最要紧的是那些皇宫中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之类,那可是我华夏文明之邦的文化精髓,历朝历代传承了几千年的宝中之宝,万一遭到损坏或流失,他李自成岂不成了造成这等恶果的罪魁祸首。而与此相应的,他李自成很有可能因此而成为痛遭后人唾骂的千古罪人了。一想到这些,不由浑身上下都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为了自己的名声,只要自己一息尚存,必须保住这批财宝不失。至于自己离世之后财宝的下落,那也只能任凭天意了。他相信,偌大一批财宝,必定会惊动神灵,老天必有安排。
李自成想到这里,赶忙问单雄道:“你可知如今那过儿如何了?这周通一班人又掌握了什么寻宝线索?”
单雄答道:“那姓周的并未透露这些,所以弟子也无从得之。”
李自成随即说道:“你即刻回去,向那姓周的问个清楚。”
单雄听了,却并未动身,却是有些为难地对李自成说道:“据弟子推测,那周通来到我寺,决非真心出家,只不过因寻宝行动的失败而做做样子而已。就凭他乃是都统济格尔女婿的身份,不消几日,那济格尔定会将他召回。弟子与那周通只不过是初次见面,而且地位,身份相差悬殊,他怎会将我这个小小的和尚放在眼里。方才向我透露的那些也不过是因为暂时有求于我寺,出于礼貌而与我虚于委蛇几句而已,又怎会将他寻宝的具体细节透露给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局外人。 若是打问的过紧,也许还会引起他的警觉。所以以弟子看来,若要得知此事详情,实是不宜操之过急。”
李自成听单雄如此一说,立时醒悟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倒是老衲我一时着急,有些疏忽了。”
接着稍作沉吟,接着说道;“那便把那周通留在寺中住下,然后你想些办法让他说出详情。不知能否办得到?”
单雄听了,诡异一笑说道:“只要弟子动些心思,用些手段,想来倒也能办得到。”
李自成随即说道∴“那便去吧,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只要让那姓周的说出实情便可。”単雄听了,心灵神会地笑了笑,也便转身而去。
单雄离开禅房,来到客房,只见周通正一付百无了赖的样子坐在房中。连忙走上前去对周通说道:“让周先生久?了。”
周通见是单雄,也连忙欠身荅道;“无妨。”接着却又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方丈师傅对周某出家之事如何说法?”
前文已经说过,周通来到夹山寺,只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上演一出以退为进的大戏,并非真心出家,所以一到寺中便亮出了自己的官职以及都统大人女婿的身份,为的就是让寺中因他的特殊身份而拒绝他的出家要求,不过内心之中却仍然难免有些担心,生怕这些和尚听说他的身份以后,将他当做一个送上门来的提款机,不由分说的立时将他剃成一个秃瓢,那他可真就成了那些粗野乡民口中常说的那句粗话,叫做哑巴让狗给弄了,有口说不出了。
单雄立时便注意到了周通那紧张兮兮的神情,并且很快便猜到了他的小心思,
心中很快便涌出了一个让他先吐露出部分实话的主意。随即郑重其事的对周通说道:“贫僧将周先生的境况讲于方丈以后,方丈听了,对先生的遭遇大为同情,对于先生要来我寺出家的行为更是大为赞赏,说是官埸之中,各位官僚整日里费尽心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里比得我出家之人清心寡欲,每日里只是修身养性,诵经事佛,比起那些官场中人不知少了多少烦恼。还直夸先生能抛弃权势富贵,皈依佛门,实是一位大智大慧之人,日后必能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乃我佛门一大幸事。最后,方丈连连催我莫要耽搁,即刻与周先生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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