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宗皱眉道:“这等事不可草率行事。”
“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方盛立场坚定,不赞同轻举妄动,“熊县尉,那捕快是您属下,我主张采取行动,也只是为了让您能给下属们一个交代,否则,恐怕会让人心生寒意,对王承宗的信任大打折扣。”
他特意看向熊彪,目光中透露出警示之意。
小人物感激县尊大人深情眷顾,然而那乎乎山盗匪实乃残暴至极,前几次围歼行动中,官兵损伤惨重,将领折损不少。
县令身边的左膀右臂——主簿和县尉,均对此番征缴赋税之事持有异议,局势颇为棘手。
王承宗心底默默盘算,倘若换成先生在此处境,他会如何应对?
见王承宗垂首深思,方盛心头悄然升起一丝得意之色。
即使你是江廷得意门生,即便你曾涉足翰林院,但在晋通县这一亩三分地上,若无我方某人的支持,你也难以有所作为。/
切莫低估了本主簿,我才是真正掌控晋通县大局之人。
王承宗忽地抬首,“方主簿,请你先行处理公务,能县尉,请留步。
方盛顿时一愣,心中咯噔一跳。
原本谈得融洽,怎地突然让自己离开?这其中寓意何在?
王承宗意欲何为?方盛离去之后,王承宗的目光炯炯地锁定在熊彪身上。
熊彪此刻内心忐忑不安,满心惶恐,
毕竟他刚才公然与王承宗意见相左,难不成王承宗打算拿他立威示众?
察觉到熊彪此刻的紧绷情绪,王承宗示意他稍安勿躁。
“熊县尉,我之前并未深入了解你,但了解到你为人公正廉洁,勤勉不懈,将晋通的治安管理得井然有序,堪称晋通的一块基石,在百姓心中的声望极高,只是尚缺一次升迁的机会而已。
听到王承宗这一番话语,熊彪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终于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付出。
然而,他不禁有些赧然,
说到政绩,他自觉还欠些火候。
县令大人言重了。
“熊县尉,本官对你寄予厚望,如今正有个时机,乎乎山上的李不二已与李不三、李不四发生冲突,现山上盗匪仅余十几个且皆是老弱病疾之辈,我们率军攻打,必能一举全胜。
熊彪感到困惑万分。
李不二竟与不三、不四内讧?
这般大事,为何自己竟浑然不知?
王承宗轻轻拍着熊彪的肩头,“熊县尉,那方主簿视我为愚钝,以为我急功近利,殊不知我自有锦囊妙计,成功概率可达十成。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本官必将你的功劳上报朝廷,你的前程...
后续的话语,王承宗并未详述,但熊彪的眼中已然闪烁着光彩。
县尉这一职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官员,仅仅是个不入流的小吏身份。
官与吏,两者间的差距犹如天地之隔。
官,乃上层之人,受人敬仰,拥有品级地位,晋升之路畅通,前景一片光明。
而吏,则处于底层,服务于官,没有品阶可言。
官与吏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跨越的界限,
除非有幸遇见极其难得的机遇。
身为户部左侍郎江廷门下的弟子,若能紧随其步伐,或许自己有望跨越那看似无法跨越的屏障。
念及此处,熊彪当即便表明决心:“愿一心追随县老爷。”
好,召集全体兵马,明日黎明攻打乎乎山。王承宗再度叮嘱:“若不想让方主簿分享你的功绩,此事暂且对他保密。”
“感激县令大人赐教。”
王承宗眼神坚定,对赵凡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先生运用反间之策,使李不二与李不三、李不四自相残杀,实现了不战而胜的战略目标。
我效仿先生之策,挑拨离间,分化瓦解方盛与熊彪,使之为我所驾驭。
先生果然智深似海,策略层出不穷。
真乃高招,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我必将荡平乎乎山贼匪,不辜负先生寄予的厚望。
熊彪步出县衙,满面春风,精神焕发。
方盛并未离去,一直守候在县衙门前。
待到熊彪走出,他立刻走上前去,面色庄重,言语恳切。
老熊,县令大人是否依然坚持索要好处费?
熊彪的脑袋摇晃得如同疾风中的树叶一般坚决。
"没有的事,县令大人与我一见如故,我们闲话家常,我在县衙里服侍过几位县令,唯有他老人家最为和蔼亲切,真不愧是翰林院出身,确实与众不同。"
他并未留意到方盛神情的变化,径自续道:“说起来,我听说那六福酒楼有一道名菜——清汤白菜,我定要请县令大人品尝一番。
方盛内心无比烦躁。
熊彪分明是在跟自己装糊涂。“熊县尉,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些官员没一个是省事的角色,你最好是离他们远些。”
熊彪冷然斜睨:“方主簿,一个人的力量拧不过大腿,县令大人是什么人物?他是江侍郎的得意门生,是他硬要找我拉家常,他的话我能不听么?”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熊彪已然成为王承宗坚定的支持者。
“确实只是闲话家常?他没有煽动你参与平匪,或是探听本地的风俗民情?
“确实没有。”
方盛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感慨,“这平凡的日子,恐怕即将迎来剧变。
从熊彪的举止判断,王承宗十有八九真的要投身平匪大计了。/apk/
平匪,岂是那么容易之事?
王承宗这个书生尚未明白,莫非你熊彪也未曾领悟?
正午时分,李不二正带领着仅存的十几个弟兄紧急撤离,
张狗蛋那帮家伙,始终不敢回到乎乎山,生怕被怒火中烧的李不二以一记怒劈解决掉。
原本生机勃勃的乎乎山,此刻显得荒凉破败。
这反倒更加坚定了李不二壮大力量、拓展疆土的决心。
先生所言极是,不能只固守乎乎山,应胸怀四海八荒。
那看似触手可及的梦想,
令他一念及此,便全身血液沸腾,不住地督促着手下加快速度。
然而,有人却对离开发育已久的乎乎山感到不舍。
“大当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李不二眼神一凛,“好个什么,三日后官军就要前来清剿,咱们这点人马,如何能抵挡得住官府的大军?‘’可您之前不是说衙门捕快都是孬种,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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