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少来这套，满嘴跑火车。”付瑶琴斜睨他一眼。
赵凡一脸认真：“夫人现在的焦虑模样，让我想起几个月前的娘子。”
“那时候我欠下一屁股债，娘子想尽办法筹钱，四处求助，真可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每当想起这些，我心如刀绞。”
有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
“所以，我很能理解夫人的焦灼心情。”
“夫人，现在有两件事需要你协助：一是找两个隐秘地方存放盐，不能让人知道细盐出自赵家；二是陪我去明州城里演一出戏。”/
付瑶琴微微皱眉：“第一件事可以，第二件，能不能换个人？”
“非你不可。”
妥善安置细盐后，赵凡一行人进城。
首站，直奔韩家盐铺。
韩三通一见赵凡亲临，笑得满脸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赵公子，您可算来了，我等得可是望眼欲穿哪！”
赵凡眉头微皱。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赵凡板起脸，面色阴沉，语气冷冽：“韩掌柜，我有细盐的事，魏家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泄露的？”
韩三通一脸懵圈：“魏家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呢，你还反问我？在明州城，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真的不知道啊。”
赵凡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韩掌柜，你知道细盐消息泄露的后果吗？会引来无数人争夺，甚至可能招来匈奴人。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韩家担得起吗？”
韩三通满头雾水，哭丧着脸道：“赵公子，冤枉啊，我们韩家真没泄密，不是我们干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自曝的？”
“不敢，不敢。”
孙尚宜看着赵凡如同教训孙子般教训韩三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前几天，他还被韩家拒之门外。
现在却在韩家掌柜面前趾高气昂。
赵凡这演技，简直绝了。
对了，赵凡说这叫心理战术。
卖个盐还用得着兵法？
“昨天魏家人缠了我半天，出价一百五十贯一斤收购。”
韩三通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一百五十贯一斤？
魏家疯了吗？
韩三通神经紧绷：“赵公子，您可千万不能卖给魏家，之前咱们都说好了，一百贯一斤，一千斤我们韩家全要。”
“我已经回绝了魏家。”
听到这话，韩三通松了口气：“赵公子真是仁义，韩家欠您一份大人情。”
谁知赵凡话锋一转：“物有所值，自然价高者得。如果韩家愿意出一百五十贯一斤，我立刻卖给你们，并立下字据，绝不反悔。”
“啊？赵公子，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做啊。”
“既然难做，那就别做了。”
赵凡转身便走，毫无留恋之意。
“赵公子，能否给点时间，让我去禀报我家老爷？”
此时，店里忽地走进三人。
为首的女子衣着素雅，气质出众，正是付瑶琴。
她面无表情地问：“我刚听见你们在谈盐，说一百五十贯一斤，是不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细盐？”
韩三通不认识付瑶琴，作势就要赶人：“什么一百五十贯，你听错了，我们要关门了，请离开。”
护卫展炎立刻挡在付瑶琴面前，护她周全。
付瑶琴目光锁定赵凡，嘴角含笑，问得直接：“这位公子，您可是贩卖细盐的大贾？巧了，我们赵家也在明州经营盐业，无论您有多少存货，我们都照单全收。”
赵凡心中暗赞付瑶琴反应之快，配合之默契。他俩这男女双簧，定能把韩家唬得团团转。他从容回应：“一百五十贯一斤。”
“有多少？”付瑶琴追问。
“一千斤。”赵凡答得爽快。
孙尚宜在一旁强忍笑意，这对搭档入戏之深，竟让韩三通急得额头见汗。他心中暗惊：这女子竟是赵家人？
韩三通当机立断，试图以先来后到之理稳住局势：“赵公子，买卖讲究个先来后到，细盐是我们韩家先看中的，就按一百五十贯一斤，我们现在就立契约。”
付瑶琴哪肯示弱，立刻抬价：“赵家出一百八十贯！”
韩三通心如刀绞，眼看着到嘴的肥鸭就要飞走，家主怪罪下来，还不扒了他的皮？他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喊出：“二百贯一斤！”
说罢，他迅速写下契约，郑重按下指印：“赵公子，二百贯一斤，一日之内，我韩家必定备齐黄金。”
“我只要黄金。”赵凡淡然应道。
韩三通紧张地盯着付瑶琴，生怕她再次加码。殊不知，此刻付瑶琴内心如同小鹿乱撞，心跳直奔嗓子眼。她素来以为生意场应平稳有序，今日方知何为惊心动魄。
赵凡接过韩三通硬塞来的契约，轻轻摇头，一脸歉意对付瑶琴说：“夫人，恕我不能履约，我与韩掌柜早有交情，这盐还是卖给他吧。”
付瑶琴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你可知赵家的能耐？若这细盐你不卖给赵家，后果自行承担！”
“你这是在威胁我？”韩三通几近崩溃，赵家人怎可如此嚣张跋扈？
“赵公子不必担忧，赵家不过是皇家远亲，实则并无多大力量，现下仅有一寡妇当家。”付瑶琴寡妇身份被公然点破，怒意瞬间由虚变实，假怒八分成了真怒十足。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付瑶琴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付瑶琴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赵凡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我是不是惹大麻烦了？”
“赵公子放宽心，一个寡妇能翻得起多大浪？她若敢胡搅蛮缠，我们韩家绝不坐视不理，必定保您安然无恙。”韩三通胸脯一拍，信誓旦旦。
吹牛谁不会，等那一千斤细盐到手，任她怎样。
赵凡仔细审视字据无误，便将其揣入怀中。“一天内筹齐二十万贯，我要黄金结算。”
韩三通忙不迭点头，如同鸡啄米一般：“公子，一旦钱备妥，您希望在哪里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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