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听了这话，心里难免憋屈，心理素质差点的，说不定已经想不开了。

但现在赵凡正处于舆论的中心，万一被靖安司的人听见，传到皇宫，惹得皇上大发雷霆，下旨直接处决了赵凡，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公子说话要小心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那我不说了。”

颜本昌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也不能说你错，当今皇上确实有点糊涂。”

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

赵凡却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不是这样，我觉得皇上精明得很，深谙帝王之术的精髓。”

“怎么说？”

“你们都说韩京是奸臣，可皇上为什么还要用他？难道皇上分不清是非？靖安司是干什么的？”

颜本昌和颜栋梁叔侄愣住了。

赵凡接着说：“别看韩京权势滔天，万人之上，但只要皇上想办他，随时都能办到。”

“皇上之所以还用他，是因为他有用。”

“或许你们说韩京结党私营，迫害忠良是真的，但在皇上眼里，这些都不是重点，皇上最关心的是他是否忠诚，能否为自己所用。”

“皇上还要借他来平衡袁不屈那一派人，朝堂上不能有一家独大的局面，皇上的帝王术玩得挺溜。”

颜栋梁不解。

“但袁不屈他们可是忠臣，为什么要制约他们？”

赵凡解释：“你太天真了，忠奸哪有绝对，都是相对的，你们眼里韩京是奸臣，在韩京眼里，你们也可能被当作奸臣。不管是忠是奸，都由皇上说了算，能让皇上高兴，皇上认为他是忠臣，那就够了。”

赵凡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见叔侄二人惊讶不已，赵凡笑了笑，“放心，我不是替韩京说话，也不会去投靠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世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要辩证地看问题。”

正说着，陈有为、庞元等人给颜本昌送来了饭菜。

今天食堂炖了鸡，加了蘑菇，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颜本昌却没什么食欲，让陈有为把菜放一边。

颜栋梁嘴巴里直冒口水，他想吃。

但颜本昌没开口，他也不敢动筷子。

见颜本昌连看都不看鸡肉一眼，陈有为很奇怪。

“颜老先生，这是赵庄食堂特制的，鸡肉炖得又嫩又烂，味道醇厚。”/

颜本昌摆摆手，“鸡肉待会儿再吃，赵公子，你说要辩证看问题，能具体讲讲吗？”

赵凡真是服了。

到底是吃饭重要，还是聊天重要？

“先吃饭吧。”

颜本昌却摇头，“不，你先说，不然这饭吃着也不香。”

赵凡：“……”

你不吃，我可要吃。

“这有啥好讲的，世界上事情多着呢，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也不是只有好坏两种，比如说栋梁，你们说栋梁是个好人吧？”

颜栋梁脸色一沉。

赵公子啊赵公子，干嘛非得拿我举例，就不能换个别人？

“我当然是好人。”

赵凡点头，“没错，你是好人，但是……”

颜栋梁心头一紧，千万别来个“但是”啊。

“但是”后面准没好事。

“但是，有人认为，常去那些娱乐场所的人不算好人。我个人认为，不能仅凭是否常去那种地方就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我还记得跟你们大师兄王承宗说过一句话：好人成不了好官，反过来，好官往往算不上好人。

王承宗已经想通了这话，你们几个慢慢领悟吧。

好了，不扯远了，鸡肉都快凉了，咱们先吃饭吧。”

颜本昌却不满意，他觉得这才刚开了个头，赵凡怎么就能这样匆匆结束？

"赵公子，吃饭不急，你再多讲讲嘛。"

赵凡一脸无奈。

你肚子不饿我饿啊。

"颜老先生，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如果我都告诉你，那不就成了填鸭式教育，没效果的。而且我这人生活作息很有规律，到点就吃饭，到点就睡觉，从不马虎。"

颜栋梁深感赞同。

"叔，赵公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他早就对眼前的鸡肉馋涎欲滴了。

面对香气扑鼻的鸡肉却不能动筷子，这大概就是人间最折磨人的痛苦之一了。

颜本昌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先吃饭。”

吃完饭，我一定要让赵凡讲完。

第一口鸡肉下肚，颜本昌很是满意。

"赵公子，这鸡肉是特意为我做的吗？"

"自然不是，今天食堂就供应这个，所有村民都和你吃的一样，你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没什么特别的。"

"那我能去看看食堂吗？"

"想去看就去，小陈，你带颜老先生过去看看。"

颜本昌随即起身，见颜栋梁无动于衷，瞪了他一眼，“傻站着干嘛，跟我一起走。”

"叔，我能不能不去，我想在这儿吃炖鸡。"

"看你那点出息，必须去。"

在赵凡的映衬下，颜本昌越看颜栋梁越不顺眼。

颜家可是圣人之后，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家伙。

颜本昌和颜栋梁走进食堂，见到打饭的队伍整整齐齐，心里感触颇多。

他随便找了位看起来淳朴老实的人问："老乡，你们吃饭要不要钱？"

"当然不用，随便吃，管饱，每天都有荤菜呢。"

"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你看我这脸颊，如果不是天天有肉吃，早瘪下去了。"

颜本昌不由感叹：“赵庄真是古人眼里的世外桃源啊，赵公子才是古代圣贤精神的传承者，朝廷的文武百官真该来赵庄看看，增长些见识。”

听到这话，陈有为面色大变，“颜老先生，他们最好别来，我们不欢迎他们。”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对朝廷不满。"颜本昌无奈地叹气。

"不是的，颜老先生，你误会了。我们赵庄只想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师父曾说过，外面惊涛骇浪与我们何干，朝廷的人来了，只会扰乱我们的正常生活生产秩序。"

"赵庄不欢迎任何朝廷的人，包括皇帝。"陈有为补充说。

这就是赵庄人特有的态度。

颜本昌追问："那王景中为什么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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