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监狱里头。

一群书生刚被扔进来时，个个觉得自己将来能名留青史，精神抖擞，自我感觉特牛气冲天。

可几天下来，大家心态慢慢崩了。

就算颜栋梁每天都会送好吃的来，但在这么个臭烘烘、黑漆漆的地儿关着，谁的心情也好不了。

有的人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激动就跟进来蹲了班房。

他们想家。

原本发誓要和赵凡共生死的决心，也开始动摇了。

不少人垂头丧气，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这时候，要是刘世昌或梁广初来放他们走，他们保准比兔子还溜得快。

颜栋梁又端着饭来了。

还是那么丰盛。

趁着大家狼吞虎咽的空挡，他悄声跟赵凡说：“赵公子，计划成了，那铜人已被靖安司送到京城了，各种预言也传开了，刘世昌和梁广初这回死定了。”

赵凡应了一声。

预言加上预言物，刘世昌和梁广初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颜栋梁又担忧起来，“赵公子，万一刘世昌和梁广初急红了眼，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们急红眼又能怎样，我又没干那些事，他们没证据。”

赵凡伸手，“你带的纸笔呢？”

颜栋梁赶紧拿出纸笔。

赵凡拿起毛笔蘸了墨，在墙上挥笔疾书。

“天地之间有正气，赋予万物形态各异。低则化为山川，高则化为日月星辰。对于人来说就是浩然之气，充斥于宇宙之间。国家安定之时，这种气体现在朝堂之上。时局艰难时，便显现气节，一一记录在历史画卷中……”

众书生见赵凡挥毫泼墨，连饭也不吃了，纷纷跟着念起来。

赵凡写一句，他们跟念一句。

整个监狱回荡着《正气歌》的声音。

书生们激动极了。

之前听赵凡的《把酒问月》，就被深深折服。

如今亲眼见到赵凡写下《正气歌》，亲身感受到他的浩然正气，这牢，蹲得值。

写完，赵凡把笔一扔。

这波操作，让书生们对他的敬佩之情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赵先生以《正气歌》明志，是我们的榜样，请接受我们的敬礼。”

在王安在和司马敬的带领下，书生们纷纷跪倒在地。

只有颜栋梁还站着。

他有点懵。

大家都跪了，自己跪不跪？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圣人的后代，凭什么跪？

我和赵凡是好朋友，不用跪吧？

他看着赵凡，尴尬一笑。

“赵公子，我会把你的《正气歌》传遍四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浩然正气，让所有人都明白，刘世昌和梁广初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阿嚏……阿嚏……”

刘世昌和梁广初不停打喷嚏。

梁广初眼神一狠，“刘知府，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这些预言都是抓了赵凡之后出来的，会不会是赵凡在背后搞鬼？”

梁广初脑子终于转过弯了，确实是从赵凡被抓后才有这些预言的。

难道这是赵凡的后手？

梁广初心里琢磨开了。

刘世昌问：“难道赵凡早有准备？他知道我们要抓他？”

“很有可能，早就听说赵凡做事谨慎，每一步都留有后手，不然也不会击退匈奴。”

“我猜，我们在查他店铺时，他就知道我们要动手了，那些预言和铜人，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对策。”

说到铜人，两人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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