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败在此一举(1 / 1)

“呼~”

似是深思了良久,糜竺长吐一口浊气,神色稍微放松数分,看向一侧等待多时的霍弋,一字一句道:

“我思虑已久,便依绍先此计而行,”/

“成败在此一举!”

说罢,他眼神变得尤为坚定。

横竖都难,倒不如放手一搏。

若是能够钓鱼成功,将吕蒙擒杀。

那己方便能借此鼓舞军心,拼死挡住江东后续的主力军。

总比坐以待毙,被动守城守住的概率高。

见其附和了自己的谋划,霍弋面上方才浮现着数分笑容道:“那好~安汉将军便与弋一道前去见糜太守吧?”

“嗯~”

糜竺也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也明白如今那弟弟早已与霍弋闹得水火不容,若没有自己的协助恐怕很难令其反戈一击算计吴军。

两人定计后,快步奔赴至看押糜芳的屋外。

随着守卫在两侧的侍卫将房门打开,一缕缕阳光照耀进屋内将原本颇为阴暗的屋内照得亮堂堂。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糜芳似是被刺眼的光线被照到不由是坐起了身,随即便一眼注视到了先行走进来的霍弋身影,顿时神色不善,厉声道:

“汝来做什么?”

“呵~”

霍弋闻讯尚未言语,随后走近的糜竺神情严肃,斥喝道:“汝苟合江东欲图背叛大王,置我糜氏不顾?”

“如今还不知悔改乎?”

眼瞧着自家兄长也到了,糜芳方才收起了这副冷峻的面容,不敢多言。

二人走进屋内后,霍弋大手一挥,示意侍卫将房门紧闭。

阳光再度被隔绝于外,屋内也恢复了先前的阴暗。

“绍先,如今只有你我能知这事,你便说来吧~”

随即,糜竺看向霍弋的身躯,语气也柔和了数分道。

“喏~”

霍弋拱手领命,遂将目光移向床榻上端坐的糜芳,沉声道:“糜太守,汝受大王器重方才能贵为一郡太守。”

“可汝不思报效大王,与关将军精诚合作,却暗中贪墨军资,倒卖军械于江东被吕蒙抓住把柄诱降,欲图献荆州投降置我军于险地之中。”

“汝犯此重罪,理应当斩!”

一语郑重吐落,他神色冷峻,厉声喝道。

糜芳又见一旁的糜竺也同样是神色严肃,丝毫并未有出声开解的意思,心下不由一沉,难道连自己兄长也保不住自己了?

自我攻略下,糜芳内心深处愈发恐惧起来,神色不宁。

糜竺见其面色,不由与身侧的霍弋相视一笑。

这便是路上霍弋与他商议好的,先出言吓唬一番击垮其心理防线。

眼见霍弋不易觉察的轻轻点头,糜竺遂才一脸郑重的说道:“子方,汝可知罪否?”

瞧着其出言,已经被控制的糜芳深知现在自家兄长是唯一能够保住他性命的救命稻草,随即迅速如实认罪道:

“弟知罪,只愿兄长能救救我~”

“你所犯此罪太过恶劣,为兄纵然想保,也难免满朝文武不服……”

话音刚落,糜竺也一脸难色的回应着。

谁料糜芳迅速伏首道,“弟愿戴罪立功,以赎罪孽。”

“戴罪立功?若如此的话,霍将军你看?”

见目的达成,糜竺颇为会意的瞟向侧翼一眼。

霍弋见状,神情依旧严厉,接过话茬道,“糜太守当真愿意改过自新乎?”

“绝无虚言~”

糜芳见事情似乎有转机,一口答道。

“好~那便请糜太守修书一封差人送到下游的吕蒙手上,只要办成这事,有安汉将军与弋作保,想来大王也会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对你网开一面的!”

霍弋道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

“啊?可江东探子先前不都被你全部截获了,我这写信传过去吕蒙还会相信么?”

话音落下,糜芳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但还是面露疑色道。

“这就不劳糜太守操心了~”

“那好,我这就写。”

说罢,霍弋招呼外面的侍从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了过去,然后糜芳在他的吩咐之下奋笔疾书。

约莫大半响功夫过去,等墨水吹干后,霍弋上前拾起瞅了瞅方才满意的收了起来,然后说道:

“糜太守麾下可有信得过的心腹,这信还得你派人送一趟。”

“有~”

随着糜芳附和,霍弋便招手示意侍卫将其所说的那位死士带了过来。

“汝将这信送给吕蒙,若此人提及江东探子为何无一人回返时,你应该知晓如何回答吧?”

糜芳向这位身席黑衣,腰佩利剑,面上蒙着黑纱的死士予以交待着。

“主人,小人知晓。”

死士心如止水,毫无波澜的拱手回应道。

交待完毕后,死士才接过信笺飞速离开。

忙活完这事,霍弋方才满怀笑容的侧首看了过来抱拳施礼道:

“安汉将军那弋就先去协助廖主薄协助后续的行动安排,这里就交由您处置了?”

“好~绍先请便。”

告别过后,霍弋也不做停留,快步离开。

如今城内最大的内奸已经揪出,糜芳最后的价值也已经利用起来,至于后续的善后工作就由糜竺自行处理了,他没必要再此多浪费功夫了。

随着霍弋离去,房中仅剩下兄弟二人时,两人目光紧紧对视着彼此一言未发,各自沉默不语。

良久功夫过去,糜芳望着自家兄长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神,才渐渐丢下了头羞愧的认错:

“兄长,弟错了~”

直到这时,糜竺音调似是有些沙哑,面色颇为平静的回应着,“近段时日你先在此闭门思过吧。”

“等击退吴军,战事结束后,我亲自领你回返成都向大王请罪。”

“不管后续结果如何,你这南郡太守都不要再担任了。”

说完这话,他愤然转身离开,独留其一人于府内。

糜芳见状,知晓此番是彻底惹怒自己兄长了。

他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再多说。

走出房外,糜竺仰天长叹,原本冷漠的脸上已是热泪盈眶,面色间浮现着浓浓的羞愧之色。

他真的没想到,自家弟弟担任南郡太守竟然走上了背叛的道路,若不是霍弋及时的禀告于他,恐怕已然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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