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难以看清敌手,直至丁深听见衣袂挥动带来的微风之声,方始警觉。此时躲避已然不及,他只得本能地低下头颅。然而,他的额头仍遭重击,被一记猛烈的拳头轰中。
丁深勃然大怒,当下挥拳反击。未曾想,眼前的小修士竟身法诡异,丁深的一套军体战诀挥舞而出,竟未能触及对方分毫,反而被其一腿踢飞。
丁深骇然失色,自忖自己的修为虽非道门绝顶高手,但也曾是戍卫禁地的精英弟子,实力不可谓不强。然而,在这小修士面前,居然连三招都挡不住,自己还被对方一脚踹飞。即使是昔日同僚何老也无法做到如此轻易击败自己!
难不成此女贼竟然是一位隐藏的武道高手?
胸口中传来的剧痛令丁深怒火中烧,他随手抄起灵铲,向小修士冲杀而去。手中握有兵器,情况稍有好转。那小修士不敢硬接,被丁深步步紧逼至墙角。
丁深见状,找准机会掷出灵铲,趁小修士闪避之际,猛然欺身而上,意图以力量取胜——一旦近身缠斗,就算她再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难以施展!
丁深一只手臂环抱在前,准备锁住对方臂膀,另一手则欲施展出擒拿之术。然而当他接触到手臂上的触感时,不由得一愣。此处不该有这般柔软且丰满的肌肉,赫然是女子特有的特征。
丁深尚未回过神来,便感到裸露在外的手腕处传来剧烈疼痛。他下意识地松开手臂,紧接着又接连承受了两脚,生生被踢飞出去。
就在跌落之际,丁深慌忙伸手一抓,只觉几缕柔顺秀发擦过脸颊,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有女儿家的气息。
丁深重重摔在地上,撞在一截石头上,疼得一时无法言语。待气息稍微平复,那女修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其掌中,仅剩下一支桃木所制的发簪。
丁深回到玄武堡围墙之内,借助篝火之光查看了一下手腕。只见上面赫然留下了两排整齐划一的齿痕,瘀青泛紫,血流不止。胸口遭受的三脚之痛究竟如何,暂且未知,只是此刻疼得钻心。这女修士下手也太狠了!
丁深满脸无奈,谁能料想得到,竟会遭遇一名武艺超群的女修士,而且自己还在无意之间对其进行了非礼之举。这事儿该如何解释呢?
丁深凝视着手中的发簪和手腕上的咬痕,不禁陷入了沉思: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呢?
倘若小西询问此事,又该如何措辞呢?提及自己遭遇一名女盗修士,在斗法交手中不慎将其搂入怀中,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触及了她的清修,继而在手腕之处留下了一道妖兽般的啮痕,最后竟还夺得了她的木灵簪?
这番叙述,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像是修炼界中一段纠葛不清的奇遇。恐怕无人会轻易相信此言!
丁深赶忙将衣袖下拉,庆幸此时正值严冬,厚重衣物足以遮掩住那些痕迹。夜间众人熄灯行事,只要谨慎应对,谅必能将此事悄然掩盖。
内心深处,丁深竟感到了一丝仿佛修炼秘术后的紧张与销毁物证的冲动,不禁苦笑不已。
那齿痕姑且不论,但这支木灵簪如何处置呢?就此焚毁,却又觉得颇为惋惜。沈小西平素并不佩戴饰物,仅以竹筷和布条束发,而这木灵簪造型精致,她见了必然喜爱。或许那女盗修士亦是从何处窃得此物,赠予沈小西,或许还能掩饰一二。然而又该如何向沈小西解释它的来历呢?
丁深为此头疼不已,最终决定找个借口,将责任推诿到老胡身上,就说这木灵簪乃是他在前往县城处理事务时,顺便从坊市所得。对于这样的事,沈小西多半不会去追究老胡求证。
主意已定,丁深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木灵簪。此刻,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落满无垠的黑夜,料想明晨醒来,世界将会披上一片银装。
瑞雪兆丰年,近期这几场大雪滋润了大地,待到春暖花开之际,必定会呈现出生机勃勃、万物复苏之景。灾难总会过去,一切都将渐入佳境!
……
直至夜半时分,老何酒足饭饱归返,替换丁深继续值守。丁深颤抖着身子回到院内,却发现沈小西尚未安寝,仍在炉灶前忙碌不停。
“小西,已是深夜了,为何还未入睡?”丁深走近问道。
“怎还不休息呢?”他关切地追问。
沈小西瞥见丁深走来,惊喜地回应:“相公,你回来啦?辛苦了吧?先歇息片刻,待会儿尝尝我煮的饺耳。”
她笑容甜美地朝丁深嫣然一笑。丁深探头望去,锅中十几个浑圆的灵饺在热水中上下翻腾。
“我娘说过,过年之时,需食几枚饺耳,方算完整度过一年。否则来年恐不利。”沈小西解释道,“瞧家里还有些榆皮粉和鲜肉,我就随手包了几个,相公快来尝尝!”
说话间,沈小西迅速将饺子捞出,而自己则含情脉脉地捧着下巴,目光注视着丁深。
“你为何不吃呢?”丁深留意到沈小西并未动箸,便主动邀请道,“来,让相公喂你!”
丁深夹起一枚热气腾腾的饺子欲入口,却见沈小西对面并无餐具。于是,他径直将饺子递至沈小西唇边。
沈小西虽觉害羞,欲拒还迎之间,颈部却不自觉地朝饺子靠近。她犹豫不决之时,丁深夹着的饺子已贴近其唇畔。
沈小西脸红如霞,终是抵挡不住诱惑,一口吞下了那枚饺子。岂料饺子刚出炉,热力十足……
炙热的沈小涵口中含着灵饺,吞不下又舍不得吐出,在原地跳跃着驱寒。
泪珠滑落在脸颊,看得旁边的丁渊不由得畅怀大笑,瞧见沈小涵那一双充满幽怨的目光与蓬松的云鬓,这才忆起手中握着的那个木制灵簪。
丁渊毫不犹豫地将其取出:“此乃……呃……正是……”
“那日何老前往郡城之时,无意中所得……”
“咳咳,小涵,你且戴上试试。”
丁渊心头微虚,边说着边递出灵簪。
沈小涵在看到丁渊手中的灵簪时,早已欣喜若狂,哪里还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已被娇羞与甜蜜填满。
她急忙理顺紊乱的秀发,将灵簪优雅地插于其间。
“郎君,妾身可好?”
沈小涵带着羞涩与期待,望着丁渊,贝齿轻轻咬住下唇,那一双乌亮动人的弯月眸子里尚挂着晶莹泪珠,脸庞流露出万般妩媚与无尽欢愉。
她那既怯懦又欢喜、既期待又勾人的姿态,令丁渊心动不已,先前在李家长辈那里压抑的炽热之情再次涌现。
桌上的灵饺散发出腾腾热气,他也顾不得了,一把揽住沈小涵的腰肢,将她横抱在怀中,沈小涵立刻双手紧紧搂住丁渊的脖颈。
看着郎君此刻急不可耐的模样以及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目光,沈小涵自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郎君……”
“哎呀,还想吃那灵饺呢……否则会折损福分……”
“吃什么灵饺,先把娘子我‘品尝’一番才是真正的福分……”
“安分些!”
“再不安分,家规伺候!”
“嗯哼……”
“……”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屋内弥漫着浓浓的情愫春意……
……
……
次日清晨,何老头如同一根冰棍般颤抖着返回,昨晚后半夜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越下越大,导致篝火的火焰变得微弱。
何老头一面搬运柴火,一面守夜,疲倦不堪。匆匆忙忙喝了口灵酒,勉强塞了几口仙饭,不一会儿便消耗殆尽。
而本该接班的李大力因为昨夜贪杯,醉得厉害,竟足足晚了半个时辰才赶到。
若非李大力的儿子手握木剑,紧跟其后,跌跌撞撞地跑来顶替站岗,恐怕李大力颜面将荡然无存。
回到家后,何老头发现丁渊和沈小涵二人还未起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见桌子上竟然还剩下一碟灵饺,不禁暗自惊喜。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许良心。”
“昨晚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
“这么多年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何老头嘴里念叨着,走到床下取出一坛陈年灵酒,连灵饺是否变冷都不顾,径直坐下,乐滋滋地准备享用。
“哎哎哎,那是我的!”
“这是我娘子辛辛苦苦为我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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