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府邸之内。
"少主!"
"适才我去调度人手时发现,李家人竟已将我等团团包围。"
胡都古面色凝重地报告道。
"岂有此理! 是我看错他们了吗?分明是在找死!"
老何闻讯勃然大怒,握刀欲向外冲去。
"何叔,请您冷静一下!"
"这事与他们无关!"
"即便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当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设法解救那几位孩童!"
丁深严厉地开口制止。
老何听闻丁深此言,愤慨之下挥刀插入地面,抱手坐下,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我仔细权衡之后,决定必须亲身踏入险境一行!" 丁深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出此言。
"夫君,万万不可啊!"
沈仙儿闻听丁深即将投身生死之地,立刻面色如霜,花容黯淡。
"先前我便听说,二龙山脉凶险异常,即便是县城府衙的兵丁也无法攻克。"
"倘若我们轻率进攻,取胜之机可谓渺茫至极。"
"更何况,山上那几位弟子生死未卜,唯有亲临其境方可查明真相。"
"恰好他们指明要见于我,这亦可视为天赐良机。"
丁深向在场的几位修者述说自己的打算。
"少爷万万不可如此冒险!"
"如此行径太过凶险无比!"
"若您不慎落入山贼之手,他们若下杀手,又该如何是好?"
胡古匆忙劝阻道。
"少爷,您不能去啊!"
"那些山贼凶悍非常,您若是涉险前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举实乃大错特错啊!"
李石牛焦急万分,言辞恳切。
此事李石牛心中愧疚不已,皆因他先前对那位装扮成富贾的修士过分热情,竟将丁深之事悉数泄露。
恐怕若非如此,也不会引来今日之祸端。
眼见丁深决意深入虎穴,李石牛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焦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尔等为何如此举止?速速起身!"
"我并非愚钝之人!"
"若那些山贼真欲取我性命,直截了当地向村中索取我头颅便可,岂不更显对方狠辣?"
"此举便是借他人之手除去我身,何况我略有修为,纵使遭遇意外,也能勉力自保。届时只需你们依照我发出的信号行事,自会有应对之策——"
"且慢!"
"木炭?"
丁深话语未完,瞥见沈仙儿含泪在一旁为众人燃火取暖,所用之物正是众人先前炼制的灵木炭。
一道灵光瞬间闪过丁深的脑海,电视连续剧中的经典一幕浮现在他的记忆深处:
"云龙兄,来到我处用膳,却这般大张旗鼓,莫非是对我不信任么?如此做法,让人寒心哪。"
"楚兄这般讲法,倒叫我颜面无存啊。回想那次,糊里糊涂地触碰到一位姑娘的脸颊,万一不小心摸到了禁制阵眼,岂不是惹出大麻烦吗?"
此时,丁深脑海中浮现的是李云龙身缠炸药赴楚云飞设下的陷阱一幕。
既然李云龙能够做到,为何我丁深不能效仿一番呢?虽面对的是一群魔匪,显得有些跌份,然而如今有了这木炭,再加上自家炼制的符篆火弹秘方,制作一批火弹又有何难?
见丁深眼神紧紧盯着火盆中的灵木炭,何老与其他几位修者皆困惑地探长脖子凝视,试图从中揣摩丁深的心思,但却始终不得其解。
唯有何老忽然全身一震,似有所悟,抬腿一脚蹬向丁深,将其踹倒在地。
"大牛、小胡,快快按住少爷!"
"少爷是要以吞食灵火炭的方式自我了断!"
"快动手!快!"
何老急得团团乱转,大声呼喊。
刚才那一脚,借着烈焰盆之力猛力踢出。
袍袖不慎触及炽烈的灵火,刹那间衣物燃烧起来。
何长老惊慌失措地蹦跳着扑灭火焰,未曾想这举动竟使得火势愈发猛烈。恰逢沈清溪手持一壶蕴含灵气的灼热茶水走出,预备为众人炼化灵茶。目睹何长老身陷火海,她来不及思索,便将整壶茶水尽数倾洒其上。
何长老人身上的火焰虽被浇熄,然沸水浸湿衣衫,亦让他痛呼连连,犹如遭受到仙罚般哀号不止。外间的李家长辈们闻此惨嚎之声,皆瞠目结舌,不明究竟发生了何事。
正在犹豫之际,只听得一声暴喝:“统统滚开!”
话音未落,只见何长老满脸煞气地从中冲出,全身湿漉漉的,还蒸腾着滚滚热气,配上那扭曲骇人的表情与怒吼之声,震慑四周。李家人瞬间吓得连退十几步之遥,待老何退回内院,才敢再次小心谨慎地靠近。
庭院之内,何长老愤怒地甩上门扉,走向被困于李大牛和胡都古二人压制下的丁真人。此刻的丁真人,竭力挣扎也无法摆脱这两人的禁锢。
而李大牛与胡都古二人则呆滞地看着何长老跳上跳下,又是祭起火符灭火,又是挥洒灵茶,又是怒吼咆哮,看得他们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及。
“少侠!”
“您可别做傻事啊!”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何某便屠尽李家上下,又有何惧?!”
何长老朝着丁真人高声喊道。这句话传至门外正打算探听动静的李家人耳中,他们一听之下立刻远远避开。
何长老之怒,足令河间村落震动三次。
“我何时说过要自寻短见了?”
“快放我起来!”
丁真人一脸无奈地回应道。
“那你刚才盯着那团灵火做什么?”
“我不相信你!”
何长老瞪圆双眼反驳道。
“我了个去!”
丁真人憋屈之下,险些被李大牛压得吐出一口真元之血。原来李大牛担忧折断丁真人的手臂,索性仰面平躺于丁真人身上,他二百多斤的身躯几乎将丁真人压得灵魂出窍。
经过丁真人一番赌咒发誓与苦苦哀求,众人方将其解救出来。站起身来后,丁真人先是狠狠地在李大牛屁股上揣了几脚,才慢慢坐下。
“我刚刚想到一个妙计,只是时间紧迫,不知是否还来得及实施。”
丁真人向众人宣布道。
“木炭已有备。”
“清溪,一会儿请你用石碾子将其研磨成细腻如粉。”
丁真人转而对沈清溪吩咐道,后者立即行动起来,尽管不清楚丁真人的意图,但她深信丁真人必有所图。
“李大牛!”
“速往马厩和猪圈的墙壁,将那些洁白如雪之物刮下来。”
丁真人接着又对李大牛下令。
“嗯?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李大牛满腹狐疑。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赶快去吧!”
丁真人乘机又踹了李大牛几脚,后者这才悻悻离去。
“如今唯缺硫磺,此物何处可觅?”丁深眉头紧锁,询问道。
“硫磺?”
“那是何种灵材?”
“可是修行所需之物?”
“或是有害之毒?”
老何闻之一惊,面露愠色。
丁深瞥了老何一眼,不予理会,旋即转向胡都古发问:“想当年老爷因惧蛇,曾购入一些,我记着尚有剩余未曾动用,只是现今下落不明。”
胡都古回禀丁深:“确实,之前老爷购置硫磺以防蛇患,有些尚未耗尽,只是如今不知所踪。”
丁深闻讯大悦:“小西!”
“小西!”
他放开喉咙呼唤沈小西。
想找家中任何物件,无人能比沈小西更为得力。
沈小西正在研磨灵墨,听得丁深叫唤,忙擦一把汗,疾步赶来。
丁深见沈小脸颊如同小猫咪般沾染了墨迹,不禁哑然失笑,便以衣袖轻柔地替她擦拭。
“郎君,这里还有旁人在呢……”
沈小西被丁深这般亲密举动羞得满面通红。
“他人?”
“哪有他人?”
“哎呀哎呀!”
丁深这才想起,胡都古与老何仍在一旁等候。
此刻,胡都古正仰首望天,眉头紧锁,思索硫磺的所在;而老何则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少爷丁深,在生死存亡之际,竟还与女子儿女情长,实在心宽如海!
“咳咳!”
“老胡啊,你带着小西,速回祖宅寻觅硫磺,并带回此处。”
“何叔!”
“劳烦准备炼丹炉生火!”
“一会儿李大牛送来的材料就有用场了!”
丁深如此吩咐老何。
“少爷!”
“您又是要马厩土,又要木炭粉、硫磺,还要生火煮水,究竟意欲何为啊?”
老何颇感不解地反问,他心中盘算着,如今四人应当握刀挺身,将李家之人逐一斩杀才对,怎料此举却似烹调菜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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