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枪,子弹打在抗压玻璃上。

玻璃的确是好玻璃,雨霖M2300这升级款的超导手枪居然只把玻璃打出一个小洞,子弹尖穿透了玻璃,弹体还在玻璃里。

在外面高于飞船内部1.5倍大气压的作用下,子弹没卡在玻璃里,缓缓退出玻璃,“啪”的落在了地上。

立刻,-179.15℃的氮气大气像利剑一样从小洞射入驾驶内舱,就那么零点几秒,这股氮气周围的水分就开始凝结,肉眼可见的有一股薄薄的水雾在扭曲。

陈品如一丝不挂,用左手举着白衣人的手腕,白衣人手里握着M2300手枪,枪管还冒着刚发射子弹后的余烟。

两人都愣住了,看着这不可思议的超冷升华现象。

陈品如反应更快些,他举着对方手腕朝自己方向一拉,白衣人没反应过来,一下扑进了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怀里。

如果是在平时,这个白衣人性取向正常的话,一定会很恶心扑到一个裸体男人怀里。

陈品如顺势右臂向回,卡住扑在自己怀里的白衣人的脖子,手掌反向向上,在下巴向上一提,白衣人的头被抬了起来,接着陈品如手背压着他的下巴使力向右下一推,白衣人的右脸正好与射进来的-179.15℃的氮气高速射流交汇在一起。

白衣人痛苦尖叫起来。使劲用腿蹬踹陈品如。

陈品如左手拉着他的右手,右手大力反掌压住他的下巴,白衣人的头无法动弹,极低温的氮气射流从他右眼开始切割,一直切割到了嘴角,低温射流经过的地方成粉状脱落,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面额骨,却没有一丝血液。

白衣人哐当一下倒在地上,右手一松,手枪掉在陈品如左手上。白衣人捂着脸,痛苦哀嚎着扭曲翻滚。

跟在这个白衣人后面的第二个白衣人还带着头盔,刚跑到驾驶室门口,被这个情景吓呆了,愣愣地看着,过了两秒才想起拔枪,慌忙拔出手枪。

陈品如左手往上一抬,第一个白衣人的手枪调转了180度,他扣住扳机,和戴头盔的白衣人几乎同时枪口指向对方。

同时扣动扳机的时候,两人都预感到了子弹即将射过来,也许生命即将结束。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啊......!”就像古代两军英勇冲锋的勇士,或视死如归或者绝望惨叫。

不知为什么,那个白衣人突然僵在那里,虽然在喊“啊”,手指却被什么挡着一样,没力气扣动扳机!

一刹那,陈品如的枪响了。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力,加之这里引力较小,使白衣人飞起撞在驾驶室入口门上,又摔在地上,不动了!

陈品如吸了一口气,又转过身来,对着地上挣扎的白衣人头上补了一枪。溅起的血滴碰到-180℃的低温射流,迅速升华,变成一缕红色的烟雾。

姜星妍刚才蹲在副驾座位后面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叫,现在也发愣看着一幕,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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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前。

陈品如醒了过来,感觉很冷。

他坐了起来,视线逐渐恢复,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他的大脑很混乱,各种奇怪的画面如幻灯一般在脑里跳来跳去。

之前和他对话的人已经消失,现在房间变成一个像高压舱似的圆筒,橙色的光从整个筒壁发散,不刺眼,很柔和。

陈品如跳下床,感觉身体舒服极了,以前那些在体内的各种病痛奇迹般的消失了。

他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皮肤光滑,充满弹性,血管突出,指甲发亮。那已经开始苍老的皮肤和油腻的身躯不见了。

陈品如慢慢摸了一下身体,非常惊讶自己的肌肉。

这一辈子都没锻炼到现在如此发达的肌肉,胸肌饱满,腹肌六块,而背阔肌令自己惊诧的宽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以前由于病毒感染的那些干痒、易咳的症状都没了。心脏如此强壮的在胸膛里有节律的跳动。

“年轻就是好啊!”陈品如自言自语感叹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躺的那张金属床,刚才破败昏暗的的老房子现在变成了的通体发光的金属圆筒,唯一不变的只有这张床。它飘浮在空中,整个金属还在幽幽地发散出那种奇怪的淡蓝光,像上了一层釉。

头还有点晕,走了几步,想找到出口。

“嘭”的一声,顶端的圆筒壁被打开了,声音有点大,陈品如一下绷紧了肌肉,做了一个防守动作。他很奇怪自己会自然地做出这个动作。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头发全白的老头跑了进来,感觉有点激动,大跨度地摇着手臂,对他大喊:“快出来,快出来!来不及了!”

陈品如有点茫然,脑子还有些发木,趔趔趄趄地跟着他跑出圆筒舱。

一出舱,刚才极其安静的环境变为极为混乱吵闹。各种人在紧张的大呼小叫、到处奔跑,各种金属的碰撞声极为刺耳。

巨大的隔离半圆形人造穹顶在不断的掉东西下来,透过厚重的抗压玻璃,看见外面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地是白的,天也是白的,靠近穹顶的地表却是越来越呈现暗红色。

远处的天际和群山交界处,一个巨大的土黄色星球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它巨大的光环伸到了视野以外。

半球外面远处有些飞行物在向这边飞来,靠近了半球后,这些飞行物降低了高度,从上面不断跳下很多一身白色的人,他们不断地向半球开火,子弹打在半球上,就像夏天的冰雹,密集的咚咚作响。

陈品如吃惊地看着这个世界,原来未来是这个样!

白大褂老头对他喊道:“2217......哦,不对,陈先生,快跟我跑!”

“我?跟你跑?为什么?你是......?”

“我就是林永胜!快!跟我跑!”

“你就是......?林永胜?林永胜?”陈品如在记忆里回想着......一个画面闪现在脑里,自己正在和这个白大褂老头握手......

“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陈品如皱着眉头。

“那个,能先给我穿套衣服吗?”陈品如这才想起自己依然还是裸体。几个女工作人员从他身边跑过,陈品如条件反射的用双手捂住下身,但她们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习以为常。

“来不及了,快跑!”林永胜指指远处的一艘外观涂的乱七八糟喷绘的飞船,拉着陈品如向飞船跑去。

飞船机尾大大写着:五月花(May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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