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歇根湖是五大湖区中钓点最多的湖,这里拥有三千多公里的湖岸线、一万一千多个内陆湖泊和成千上万公里的河流和小溪,钓鱼佬们可以钓到150多种鱼。

在这里能轻易的捕捉到巨型肥美的帝王鲑、银鲑、硬头黑鳟、虹鳟、湖鳟以及其他温水鱼类。

五月份,一年一度的“钓鱼快乐”又回来了,温度适宜的天气、晴空万里,肥美的鱼儿在水里扑腾,就怕没人来钓它。

一架银色的鱼鹰旋翼机轰隆隆地响着,慢慢降落在密歇根湖旁偏僻的垂直起降场上。

舱门打开,胡安·埃尔南戈麦斯·杜克议长和好友文化部长弗朗西斯科·福迪走出舱门,两人背着双肩包,头顶带着宽大遮阳帽,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老杜克大喊:“阿尔森,把渔具递出来!”

“好的,爸爸!”小杜克把大包小包的各种渔具拿出舱门,递给两人。

弗朗西斯科对着驾驶员大声喊道:“菲利普斯,下午4点来接我们!”驾驶员握住拳头,翘起拇指,表示明白。

三人背好各种渔具,手里也抓着渔具包,从土路开始爬山。

鱼鹰旋翼机卷起巨大的尘埃,飞走了。

老杜克和弗朗西斯科在前面走着,有说有笑。小杜克跟在后面。

一会儿三人就走到半山腰悬崖边那个大回转土路上了。

小杜克心怦怦直跳,虽然自己是个控制力很强的人,但是任何挑战自己极限,特别是心里还包藏祸心的人,不可能不紧张。

弗朗西斯科走在外道,而老杜克走在里道,这不是什么好机会。

弗朗西斯科指指山下的密歇根湖,感叹一声:“五大湖的风景真美啊!”

老杜克兴致很高,开心地笑着:“议会不让我退休!我倒是很想在这住一段时间!”

他笑着回头看看心事重重的小杜克,本来想说什么,看见儿子的样子,也就没说了。

又走了一公里,走到湖边,溯溪而上,在一处流水舒缓之处,是钓鱼圈公认的各种鳟鱼的必经之地,也就是鱼窝子。

三人在岸边草地上换上背带水裤,拿上鱼竿,腰上挂着装饵料的罐子,走到溪水里,开始了快乐的一天钓鱼。

80年前密歇根州钓鱼运动的管理者是Department of Nature Resources(DNR),将密歇根湖管理的井井有条,钓鱼是需要许可证的。

可是随着疫情的持续蔓延,这个地区的管理者和钓鱼者都消失了。

近一个世纪,这里的生态越来越好,越来越有原始的味道。也是近20年来,这里才又有人来钓鱼。

中午三人就收获满满,小一点的鳟鱼都放掉了,留了两条大的。

三人在草地上,一部分做生鱼片,一部分烤了吃,剩下的炖成汤,鲜美极了。

下午三点半,三人收摊,只拎了一条切成两半的银鲑,打道回府。

小杜克心事重重,头也有点发晕,他和弗朗西斯科各拎着半条鱼,跟在老杜克后面。

老杜克今天很开心,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一天。

靠近大转弯,小杜克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小杜克用鹰一样的眼睛看看父亲的背影,决心放手一搏。

来到大转弯处,小杜克对着前面走的父亲喊道:“这个鱼太重了!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看看风景。”

他把鱼和渔具包放在地上,故意走到悬崖边,看着密歇根湖的风景。另外两人感到热,靠在后面的山墙上,擦着汗。

“爸爸,你来看看远处那是什么?”小杜克指指湖面。

“什么?”老杜克擦着汗,走到悬崖边,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线,极目远眺。湖面远处有几艘船在航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刚才看见远处的湖面喷起一道水雾!我以为是鲸鱼喷水呢!突然想到湖里不可能有鲸鱼,喊你来看看。”

“我没看见!”老杜克还在观察着湖面。

“不管了,爸爸,这里风景这么好!我给你拍张照吧!你就站这,别乱动!”小杜克指指地,迅速退后几步,又对弗朗西斯科说道:“帕科先生,一会我再给你拍!”

弗朗西斯科在擦汗,点点头:“好的,先给你父亲拍!”

小杜克退后几步,他心里复杂极了,心跳越来越快;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很多事不能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个人终端,打开相机,屏幕上,父亲慈祥地看着镜头,整个脸虽然布满皱纹,但精神矍铄,快乐布满了脸庞。

这个人已经和自己生活了半辈子。

小杜克运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心,他在感觉那股火山的热流流过腹部。

他举着个人终端,轻轻向前一推,但是肚子里却运足了气,一下爆发出去。

胡安·埃尔南戈麦斯·杜克感觉似乎一阵超级大风吹到自己,完全没防备,控制不住地向后一退,踩空了,双手下意识的在空中想抓到什么,但是没有什么可以抓到,他瞪大了眼睛,惨叫一声,掉了下去。

“爸爸!”小杜克大叫一声,这声是发自肺腑的,也可能是这辈子最真实情感流露的喊叫。

小杜克跑过去趴到悬崖边,大声喊叫起来:“爸爸!爸爸!”他的泪水涌了出来,心里痛苦极了。

弗朗西斯科跑了过来,也趴在悬崖边,看了看下面,大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弗朗西斯科拿出个人终端,打给了飞机驾驶员:“你现在在哪?”

“我正在降落!”那个叫菲利普斯的飞行员回答道。

“你降落好了,迅速从山底跑到悬崖这边,出事了,议长大人摔下去了。”弗朗西斯科对着个人终端大叫着。

小杜克趴在地上,泪水、鼻子水都淌了出来,看样子他是真心痛苦。

“快!快!跟我下山,去救你父亲!快!”弗朗西斯科二话不说,拉起痛不欲生的小杜克,从回来的路绕下去,跑到乱石嶙峋的湖边。

老杜克议长躺在一片潮湿的鹅卵石上,血顺着鼻孔和嘴角流了出来,已经没了呼吸。

“爸爸!”小杜克跪在父亲尸体的面前,嚎啕大哭!

在他心里深处,这个大哭既是对父亲离世的哀嚎,也是对自己的下作的忏悔。

弗朗西斯科无力的一屁股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口里喃喃说道:“出事了......”

一会儿,飞行员也跑到这里,看到这个情况,吓得脸色苍白,拿起个人终端,拨通了急救电话......

湖面层层波浪,闪闪发光,缓缓向四周散去,仿佛蓄积了无尽的故事。每一道涟漪,多了一些情愫,都在低声诉说湖里的秘密。

那年,小杜克4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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