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一眼沈锦书,对霍香兰说,“我就是知道你极有可能会仗着崔尚书的权势杀人灭口掩埋真相,所以我厚着脸皮求沈姑娘陪我一道来的,你的尚书公爹那么有本事,你让他有本事把太子太傅一家全都给杀了灭口啊,我看他能不能给他崔家挣一个满门抄斩的荣耀!”
霍香兰一愣。
随即,她蓦地看向沈锦书。
沈锦书笑眯眯冲霍香兰招手,“嗨,杀人凶手,你好啊,你这一次是求生无门,在劫难逃了哦。”
她指着身边的赵武,“你要是看不起我沈家,觉得我爹不配跟你公爹较量,那,这儿还有个雍王府世子的贴身侍卫,你厉害一点,把他也一块儿灭了?”
霍香兰怔怔望着沈锦书和赵武。
下一刻,她忽然绝望地跪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只是想过好日子,不得已才杀人的……
她都昧着良心去杀人了才好不容易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日子,眼看着她的富贵梦就能一直做下去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沈锦书这贱人瞎掺和,害得她一番谋算尽数成空啊!
霍香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跪在那儿含泪央求沈锦书。
“沈姑娘,我求你发发慈悲放我一马,我求求你了,我如今不是一个人,我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他是无辜的啊,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沈锦书哦了一声。
她嗤笑道,“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了不起啊?霍大小姐不也是霍夫人辛辛苦苦揣肚子里爱了十个月的孩子吗?你的孩子才一个月死了就可惜了,那霍夫人的孩子都养了那么多年,死了不是更可惜?这么舍不得你的孩子去死,就别做丧尽天良的事啊,你孩子的生路不是被你这个母亲亲自走绝的么?”
霍香兰无言以对。
她能感觉到沈锦书对她的厌恶,可她还是尽全力央求。
她磕头哭求,“沈小姐,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霍家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何必帮着霍雨桐强出头呢?只要你能睁只眼闭只眼,我保证,我会当牛做马报答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沈锦书拦住气得想杀人的霍夫人。
她睨着霍香兰,“报答我?你自己都还要靠杀人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能给我什么报答?省省力气吧,你求谁都没有用,我不会为你遮掩,只有让你这个凶手伏法,才能让死者瞑目。”
不等霍香兰再废话,她立刻侧眸看向赵武。
她拱手行礼,“赵武大哥,麻烦你去把县令大人喊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难道还请不动他出来办案吗?”
赵武默默看了眼沈锦书。
嘿。
先前叫他武儿,现在有事求他就叫他大哥啦?
怎么不继续叫他武儿啦?
赵武忍着笑藏起腹诽,应了沈锦书一声,“好,我这就去。”
他看了看这院子的布局,径直走向后面县令大人的书房。
不到片刻,赵武就拽着县令大人的胳膊出来了。
县令看到雍王府的令牌已经吓破了胆。
他只是想给尚书府卖个面子才躲了,谁知道雍王府的人会掺和到这件事里?
他生怕雍王府去皇帝面前告他一状,告他玩忽职守,他哆哆嗦嗦一出来站好就赶紧表明了立场,指着霍香兰厉声道——
“你这贱妇!杀了人还敢仗着尚书府的权势来威逼本官,简直罪大恶极!”
“如今有沈大人的爱女和雍王府的大人在这儿为本官撑腰,本官不怕你们尚书府的权威了,本官这就将你捉拿问案!”
他转身冲庭院外面大声喊——
“来啊,将本案嫌疑人霍香兰拿下!”
“……”
霍香兰错愕地望着县令大人。
分明是这狗官有意讨好尚书府才跟她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成了她仗势欺人了?
该死!
霍川柏也该死!
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的废物!
她捂着肚子指着县令大人,虚张声势怒吼道,“你敢动我试试!我肚子里怀着崔尚书的嫡长孙,你要是敢动我,崔尚书不会放过你的!”
县令大人抚了抚自己官袍上的褶皱,嗤笑一声,“少夫人我请你弄清楚,到底是他们雍王府大,还是你公爹崔尚书的官职大,就算是这会儿崔尚书自己站在这儿,他都不敢说他能护得住你这个杀人凶手!”
霍香兰面如死灰。
任凭霍香兰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愤怒,也阻挡不了庭院外面的衙役冲进来。
两个衙役将她当场抓住,戴上了锁链。
她颤抖着想挣脱这冰冷的锁链,她不想被押去阴森潮湿肮脏的牢狱里,她挣扎着转身望向霍夫人,泪水涟涟地乞求,“母亲,求你放过我,母亲,求你了母亲,我也是你的女儿啊母亲!”
霍夫人看着挣扎的她。
一个并非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跟她毫无关系的庶女,也配当她女儿?
霍夫人红着眼眶问她,“你求我放过你,那我女儿被你杀害的时候,她有没有这样求着你放过她呢?你放过她了吗?”
霍香兰手指一顿。
下一刻,她继续伸着手求饶,“母亲,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母亲,你救救我吧母亲……”
霍夫人看着霍香兰的手,呢喃道,“我的女儿临终前是不是也曾像你这样,朝蜀州家乡的方向伸着手,绝望地喊,母亲救我……母亲救我……”
呢喃着“母亲救我”四个字的时候,霍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她仿佛看到了女儿被杀害时无助痛苦地向她求救的画面,可她远在蜀州,根本救不了那可怜的孩子……
她捧在手掌心养了多年的孩子,就那么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人世。
霍香兰绝望地求霍夫人救她,可霍夫人又怎么会饶了她呢?
霍夫人就是来这儿取她性命的,是她在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就这样,霍香兰哭喊着被衙役们带下去了。
来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少夫人,连县太爷都对她毕恭毕敬,如今,她从云端跌落,被打回原形,成了在劫难逃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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