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烦透了,哪有这样的。
“好了,好了,李主任,你都说过一万遍了,你放心就是了,没人跟你抢仇大标的。”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这边刚挂,就又响了起来,万明慌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方乡长,不好了,那三个人跑了!我打算带到指挥部狠狠审一下的,三人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手铐都打开了,然后就开车跑了。特么的人家奔驰,我这根本追不上……”
方舒心里冷笑不止,什么法子,你亲自开的铐子还在这装。
其实方舒就料到会是这样,而且,他是故意给机会给万明的。
放跑了比扣着好,要是真的扣着,过不了半小时,唐广祥命令就会到。
人家县长老爹会让儿子吃这种亏。
何况,什么后果也没造成,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知道了。”方舒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边,万明终于松了口气,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容,“庄少,他是防汛总指挥,你也知道,现在防汛是头等大事,还是希望庄少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消消气,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我请你吃饭?”
庄波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滚,气都他妈的气饱了,吃个屁饭。你告诉姓方的,我不会放过他的,老子不玩死他,老子把姓倒过来写,给老子等着!”
庄波咬牙切齿,万明弓着腰赔着不是。
“行了,行了。”说这话时,车子已经发动了。
看着轰鸣而去的奔驰,万明也狠狠的骂了一句:“呸,什么东西,没有县长老子,你狗屁都不是!”
似乎这样骂了一句,把之前的卑躬屈膝都抹干净了。
回到指挥部,方舒看到劳作和仇大标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支烟抽着,也不知交头接耳在低声说些什么。
“仇书记回来了啊,劳乡长亲自过来了。”方舒打了声招呼,直接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这把劳作气的要死,这眼里还有他这个领导吗?都把他当作下属了。
“方乡长,我是受李书记委托,过来跟你谈话的。本来李书记是要亲自跟你谈的,但是走不开,去县里汇报工作了。”劳作压下火气,说道。
“好,那就谈吧。”方舒语气里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仇书记,你记录一下。”劳作清了清嗓子,对仇大标说道。
看到仇大标很听话地打开本子,拿起笔,他才看着方舒说道:“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向你传达一下昨天召开的党委会精神。这次会议,主要是研究你在防汛工作中的失职问题。据群众反映,从你到南大堤之后,发生了两起严重影响白沟声誉的事件,特别是还这个总指挥还是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劳作村支书出身,怎么痛快就怎么说,一点都不客气。
“等等,据我所知,并非是群众反映,而是干部反映……”方舒笑着看向仇大标,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出乎方舒意料的是,仇大标一点也没回避,也抬头看着方舒,说道:“村支书不是编制干部,还是群众,所以劳乡长说群众反映,没有错。这件事呢,方乡长,我这个人,敢作敢当。这事就是我反映的,这两天,我去河北,就是为了这个事。我是为了工作,跟你没有私人恩怨,希望方乡长能够理解。”
这话说得倒是很直爽,方舒倒是真的高看了他一眼。
只是,为了讨好李如意劳作,颠倒黑白就不对了。
“直接说吧,打算给我个什么处分?撤销总指挥,还是行政处分?”方舒对于劳作说的,毫不在意。
“会上,大多是委员都觉得应该给予行政处分,但李书记出于爱才的考虑,就给予诫勉谈话。我现在,就是代表组织,在给你诫勉谈话,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问题和错误,在以后的工作中主要改正。当然,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把工作干起来,组织上都会看到的。”
方舒压了又压,最终还是没能压在嘴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劳作很生气,这侮辱性太强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对待组织谈话,太不严肃了!”
“对不起,我严肃,我保证严肃。”方舒越是这样说,就越想笑,结果仇大标笑场了。
直接是扔下纸笔,跑到外面笑够了才回来。
“鉴于方舒同志这种极不端正的态度,这个谈话今天都到此为止吧,我会向组织上如实汇报。”劳作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舒,又转过头,用另外的语气对仇大标说道:“仇书记,去村里吧,你跟我一起去看望李荷花同志。一个女同志受到那样的惊吓,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好的,劳乡长,就坐我摩托车去吧。”
劳作点点头,坐到仇大标后面,一脚踹之后,摩托车冒着浓烟开走了。
看着坐在仇大标身后的劳作,方舒想起了李荷花对自己说了三次的话。
不知道李荷花看到劳作跟仇大标在一起,会不会也那样排斥,会不会跟劳作也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仇大标知道劳作在想什么,他对李荷花的骚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能让劳作来到这里,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甚至编造了龌龊的故事,说明自己对李荷花只是玩弄,没有半点真情。
还给劳作传授了不少针对李荷花的勾引术,劳作这才过来,帮着自己,一起对付方舒。
劳作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无法看到仇大标脸上,浮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不过,并未在脸上停留多久,只是一闪而逝。
接下来,他跟劳作,跟李荷花,还有一场艰难的谈判。
成败在此一举,咬碎牙也必须做到。
仇大标在心中暗暗发誓。
而在仇大标和劳作走后,方舒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要到各村去巡查人员值守情况。
警车被万明开走了,只好叫来小李,乘面包车去。
夜晚,大堤上不复白昼的喧闹,只有蛙声此起彼伏,在这夏夜里鼓噪着。
面包车,向着白沟乡最西段的顾庄开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面包车后面,有一辆奔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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