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向赵少东使眼色,赵少东也就站了起来。
“方乡长,今晚不成敬意,酒呢,我也没那么大量,我妈和景玉,更没酒量陪你喝好,最后,我再敬你两杯。白沟正处于一个特殊的关键时期,领导你上位是众望所归。我呢,不敢说怀才不遇,但忠心是有的。对李如意,对劳作,甚至后来的庄波,都有。后来我才知道,这人跟人,确实是讲究缘分的,我跟他们无缘,也就被他们打压欺负。我觉得,我也快要熬出头了。借着今晚领导给我的这个机会,我表个态,我会将您对我的知遇之恩,化为耿耿忠心和冲锋陷阵的行动!”
赵少东这还说的很诚恳,甚至眼里都起了雾水。
酒精这东西,是情绪的催化剂,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会被催化。
方舒看着赵少东说的动情,也有了些感动。
从那次路三友带过来认识之后,方舒对赵少东的印象,从开始的瞧不上,觉得他软骨头,到现在早就有了很大的改观。
王老太那事,还有后来的一些事,交给他后,都让他很放心。
这是一个扎实肯干,嘴巴严实的人,这一点非常重要。
虽然在站队上,是有所摇摆,但人不都是趋利避害的嘛。
再说,凭着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容易让人看到前途。
最起码,赵少东即使不站他的队,也不会倒戈害他。
这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少东,今天我认下你这个兄弟,这杯酒,我喝!”方舒不是无情的人。
“好,儿子啊,敬方乡长四杯酒,事事如意。方乡长跟那些畜生不一样,你跟着方乡长,我放心!”赵母也动情了。
只是方舒不解,赵母怎么就骂起李如意他们了呢。
他当然不知道,李如意劳作都打过景玉的主意,而且赵少东曾经动了心思,被赵母给骂了一顿,那以后就跟两个乡里的主官不对付了。
赵少东十五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他是母亲一个人带大的。
单亲家庭孩子的自卑怯懦,在他身上都有体现。
还有一点,他可是妈宝男,只是在单位这么长时间,加上景玉的影响,现在才好了一些。
被李如意和劳作打主意时,他才参加工作不久,什么也不知道,遇到了这样的事,不知所措,所以还是发挥了妈宝男的特色,把这件事跟赵母说了。
赵母才知道了这件事。
“好,听妈的,方乡长,再给我妈最后一个面子吧。”赵少东说着,竟然给方舒鞠了一躬。
“刚刚我说过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你再这样,就不像兄弟了,我也不认你这兄弟了。兄弟,不仅要真心,还要坦荡,一起携手前进。”
“好!”一直没说话的景玉,忽然喝彩起来,还啪啪啪鼓起了掌。
方舒跟赵少东碰了一下杯,都是一饮而尽。
景玉赶紧起身给他们斟酒。
方舒是客人,自然是先斟方舒的。
巧合的是,方舒再一次遭遇了最后半杯。
“方乡长今晚真是好事连连啊,你看,你看。”景玉摇着酒瓶,笑得甜美可人。
赵少东赶紧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准备开封。
方舒见了,一把抢了过来,“少东,今晚就这样吧,不再开酒了。”
“这酒杯可不兴空的,开了喝不完留着我回家自个喝。”赵少东伸出手,抓着方舒手里的酒瓶,劝说着。
“咱不讲究那么多,空就空吧,我今晚可没谦虚,真的喝好了。”方舒自然不会放手,没有必要再开一瓶酒。
就在两人拉扯着时,就听到赵母说道:“儿子啊,听方乡长的,那瓶就不开了。”
赵少东抬头看向他妈,方舒也笑着抬头,“你看老人家多通情达……”
话之所以没说完,是因为他看到赵母手里拿着一个酒瓶,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酒。
赵母笑了笑说道:“儿子啊,拿这瓶残酒招待贵客,不是待客之礼。但刚刚方乡长说跟你是兄弟,老婆子我擅自做主拿来这瓶酒,也不算太唐突。领导,听你的,不开新酒。但这酒杯空着也不好,就用这残酒,让你俩喝完事事如意,你不会介意老婆子对你不尊重吧?”
就说这老婆子有见识吧,真的不是普通农妇,这事做的,真的是面面俱到。
新酒不开瓶了,但事事如意还得喝,用这剩余的酒,也说得过去。
方舒不好不同意。
景玉从赵母手里接过酒瓶,“这杯喜酒方乡长还是要干了!”这指着方舒酒杯里的半杯酒。
“酒喝到现在了,就不讲究那个了,听我老婆子的,接着斟满就行。”赵母这么说了一句,景玉也就不再劝,将杯子斟满,然后又把赵少东的杯子也斟满。
酒是一个牌子同一系列的酒,方舒也就不怎么在意。
方舒不喜欢喝酒的过程中换酒,更不像有些人那样喜欢什么白加红(白酒跟红酒兑在一起),啤带辣(啤酒跟白酒兑在一起,这里人说白酒叫辣酒)之类的。
要喝白酒就一场下来都是白酒,而且是同一种白酒。
方舒能接受赵母的建议,就是因为这瓶残酒跟之前喝的,是同一种酒。
只是,喝到嘴里时,方舒似乎觉得口感跟之前喝的,有点细微的差别。
不过他也没怎么介意,就是同一个酒厂产的酒,也不会完全相同,作为喝酒的人,他很清楚。
可是,等喝了最后一杯的时候,他感觉不仅仅是口感有差异的问题了。
因为他忽然就上头了,周身的血液流动好像快了起来,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到处乱窜。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跟他一起喝酒的赵少东,可他好像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事事如意已经喝完了,赵少东递过来一支烟,景玉眼疾手快,啪地一声,用打火机给他点着了火。
方舒想借助抽烟,压住体内乱窜,让他心里烧火的情绪。
可偏偏是景玉半俯着身子,那体香这次的冲击力,跟之前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诱惑力,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啊呀,啊呀,少东,我肚子忽然好痛,啊呀,少东……”赵母忽然脸色苍白地蹲下去,捂着肚子。
“妈,你怎么了?肚疼……景玉,你陪一下方乡长,我带妈去卫生院一趟。”赵少东急急忙忙地交代了一句,扶着他妈就往外走。
“赵主任,我帮你……”方舒也连忙站起来,但感觉到头晕的不行,只好又坐了下来。
“方乡长,你先休息一下,我妈这是老毛病了,胃不好,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随后就是啪的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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