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断定,方舒认不出作品下面的签名和签章。
确实认不出,但方舒知道这个人。
卞疯子!
他的印章上就是这三个字加一个印字。
签名却不是,签名用的是本名,卞清风。
他在将军那里,看过他的草书作品,比这幅更加恣意飞扬。
关于卞疯子,方舒是从将军那里听来的。
将军酷爱书法,对草书更是孜孜以求,他将草书跟行军作战联系起来,总是讲战术上不能因循守旧,要像草书一样让绝大多数人看不懂认不出,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有一次他就跟方舒讲了卞疯子,是他桑梓好友,但之前他们并不相识,是书法牵线让他知道了这个同乡。
卞疯子教过书,当过官,因为追求恣意洒脱,不适合在体制内,就抛却了这些挣脱桎梏,当起了闲云野鹤。
头衔倒是不少,都是副主席,国家文联,书协,省文联,书协。
将军是当作笑话讲的,他说,卞疯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当了副主席。
接到开会通知,他一头雾水,以为是助手背着他做的,把助手骂了个狗血喷头。
后来才知道错怪了助手。
越是这样,反而名气越大,成为艺术界书法界一道清流。
“卞疯子赠你的?”方舒反问。
“你知道卞疯子!”万永祥眼中有了惊异。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卞疯子呢?
“颠张醉素卞疯子,谁不懂!”方舒也不知道书法界有没有这样的说法,他只知道卞清风很狂,曾经说过自己的草书,比张旭怀素还强,只是这个时代没多少人识货,等再过几百年,他肯定跟张旭怀素齐名,而且还排在第一。
所以,他就信口开河来了个顺口溜。
主要是他从万永祥眼里看到了跳跃的火苗。
方舒需要他有这样的火苗继续跳跃,烧起了旺起来。
一个人不管是官还是民,内在的自身的斗志,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如果斗志都没有了,那也只能是太监的命。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是赝品?”万永祥忽然想起了之前方舒说的失望,恼怒又回到了脸上。
明明是卞疯子当作他面书写的,怎么会是赝品,这也太埋汰人了。
他的心里,此刻愤愤不平起来。
“你跟他共事几年,关系不错吧?”方舒这话看似重起一行,其实是换个说法肯定是真品。
不过,这样问,信息量不知要大了几何。
“你调查过我?”万永祥的思维跟方舒不在一个频道上。
方舒一愣,不由得有些心虚,虽然不是自己调查的,但石磊是在帮自己做事的啊。
李荷花告诉了他?
不是说没提及女儿的事吗?
不过这个问题很棘手,怎么回答都很难让对方相信。
“这还需要调查吗,县委书记的履历可是公开的,卞疯子的履历网上一搜,清清楚楚。你们在大学里重叠了一段时间,两个有名气的人,会相互不认识吗?”找不到好的答案,方舒只好用这样的托词。
这样说,万永祥应该容易接受,因为在拍卞疯子的同时,也不动声色地拍了他的马屁。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能免俗。
被人拍马屁确实比较享受。
果然,万永祥变脸了,敌视的眼光有了点柔和,脸上怒容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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