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魔兵如同洪流般滚滚而来,副宗主李锦身体不禁颤抖,仅仅一次正面交锋,攻势竟然就这样迅速瓦解崩溃。
伤亡惨重,令他心中剧震。
“泽侯?”
他望向上官,只见田见秀瞪圆了双眸,嘴角微微抽搐。
二人皆瞠目结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三道护宗沟壑和三道低矮的防御灵阵,阵后密密麻麻排列着炼制精良的符篆火器……
大明朝修士所持火器之威猛,令二人惊骇不已!
区区一里之地?
这还是寻常的火铳么?
世间怎会有如此威力绝伦的法宝级火器?
此刻身为宗主的田见秀,只觉手脚冰冷,他平生未曾见识过如此锐利的法器,更别提这种诡异的布阵方式,即便是遍览天下兵书,也难觅其踪迹。
然而此刻,他内心恨不能重重扇自己几个耳光。
“凡物异常,必有邪祟作祟!”
明军看似平淡无奇的布阵,实则犹如吞噬生灵而不吐骨头的恐怖巨口。为何自己要这般愚钝,直愣愣地闯入其中呢?
太过愚蠢,实在是过于愚蠢!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在追随李自成起义之前,只是个读过几年仙家典籍的乡间修士,对于这类阵法法宝之事又能懂得多少呢?
“轰隆隆!”
正在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明军守城的大神通法宝炮火,压倒性地克制住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神威法阵,并再度调整方位,瞄准了溃逃中的大顺修士部队,狂轰滥炸。
这下子原本已呈崩溃之势的四万大顺修士部队更是瞬间土崩瓦解。
一枚枚实体灵石炮弹在坚冰冻土之上跳跃翻滚,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修士们如同傀儡一般被撕碎、碾压……
田见秀浑身颤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停止进攻。”
他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继续冲锋只会带来更多损失。
李锦闻言长舒一口气,连忙称赞道:“泽侯明智。”
田见秀眼瞳骤缩,遥望着远方怀庆水寨那模糊不清的轮廓,心头悲鸣,此生或许再也无法踏足怀庆府的城垣之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田见秀声音颤抖地道:“召集所有人……共商对策。”
当夜,大顺修士营地内灯火通明,田见秀以下的百余名高级将领齐聚中军大帐,但他们的心却如同寒冬腊月般寒冷刺骨,大帐内一片死寂。
白天的这场战斗带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
四周不时传来受伤修士痛苦的哀嚎,在寒冷的冬夜里回荡得很远,前后总计四万名修士投入战场,仅仅片刻功夫便折损了三成兵力,三成……
虽不至于动摇根基,但也使得整个营地伤病满营。
如此威力强大的法宝火器以及惨重的伤亡,令大顺修士将领们哑口无言,只剩下满心恐惧,同时也让田见秀与李锦二人萌生了退意。
至少,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触碰那个诡异的阵法了。
“来人。”
田见秀竭力保持镇静,下令道:“速去请示,撤兵返回。”
当天,使者驾驭灵禽急驰离去,前往洛阳求取李自成的指令。
三日后,使者带回了李自成那冷酷无情的旨意:
“不得撤退!”
大顺朝廷为这场大战筹备了足足半年之久,甚至还精心喂养了五十万大军使其壮硕无比,如今怎么能轻易撤退?
决不能撤兵!
田见秀有苦难言,无奈地挥了挥手:“包围怀庆府,寻找破阵之策。”
无法攻破,那便唯有采取长远之策,实施围困,别无他法。此时此刻,他极为期盼凤威军能够自阵地下令出击……哪怕李自成已然斩尽他的九族血脉,田见秀此生也再不愿触碰那个诡异的仙阵,那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触及之事。
崇祯十七年,腊月时节。
广袤的荒野之中,北风呼啸刺骨。
顺天与明州两派修士已彻底脱离交锋,顺天修士主力开始挖掘沟壑,环绕怀庆水寨内外,整整三层,构筑出一条条深深壕堑,意图实现长久的围困封锁。
“嗡……轰隆!”
尽管双方的法器炮台偶尔还会相互轰击,但也仅是象征性之举,并未给战局带来实质性变化。
“当本尊痴傻不成?”
沈天石自然不会愚蠢到主动出击,他手中可用的修行队伍仅仅只有一个完整的编制师团,而你数万骑兵在一旁暗中窥伺,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出击。
一旦我冒然出击,让你的大量骑兵趁夜对我实行包抄打击,从侧面猛刺过来,我岂非成了痴愚之人?
现如今的凤威军不过是一支以驮马化行进的修炼步兵军,自然不会轻易出战!
“有种你就进来试试!”
于是,中原大地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之中,顺天与明州两派修士在郑州府、怀庆府区域陷入了持久的对峙状态。
“扑棱棱。”
几只灵鸽振翅高飞,直奔坚守郑州府的孙传庭那里,传递着至关重要的信息:顺天修士主力正在全力围攻怀庆,料想郑州府定会固若金汤。
“这叫作战略相持。”
沈天石指向黄河南岸的顺天修士主力,淡然一笑:“田见秀既然乐意在此抵挡风吹,那就随他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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