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啊。”
若是京营拥有这般实力,他又何必屈身投降?洪承畴毕竟非等闲之辈,很快便察觉到其中蹊跷,匆忙赶去拜见摄政王多尔衮。
然而多尔衮年轻有为,自负非凡,听不进他的谏言。在他眼中,清军此刻正是如日中天,一路直达通州,一旦攻克此地,便是掌控京师指日可待。
“洪承畴。”
多尔衮脸色微沉,“如今唐通已降,蓟镇已失,你不是曾言伪明帝京之内再无可用之兵吗?”
此言一出,洪承畴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大明军队的数量与力量他又岂会不知?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京营竟然一夜之间如此强大起来,那仙法大炮威力惊人且精准无比,这让他情何以堪?
此事简直如同梦幻一般,令人难以置信。一时之间,洪承畴哑口无言,说过的话,怎可随意收回?
多尔衮手中握着灵兽骨刀,切下一小块烧烤的妖兽肉,语气淡漠地道:“本王将汉军旗交付于你,限三日内,务必攻下通州。”
汉军旗约有五万兵马,皆为步兵与辅兵,本就擅长攻坚之战。否则的话,难道还要那些高贵的八旗主子们亲自动手不成?
“遵命!”
洪承畴不再多言,深知多尔衮的性情,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出王府后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唐通!”
他紧急传唤降将唐通前来,详细询问具体情况。唐通心中满腹苦水,却又无人倾听。直到深夜,通州城外,他才将京营整编之事、裁汰老弱的过程,以及一支名为凤威军的新锐崛起,还有那位沈天石如何惊才艳艳的事迹,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洪承畴在修炼营地来回踏步,神情满是疑惑:“太微星宫沈国辅之子,现任龙婿?”
他感觉犹如置身梦境,不过是眨眼间,一年多的功夫,这个沈天石仿佛从九天之上降临?
然而唐通道出的消息似乎并无虚假。
“该如何应对?”
目光投向远方的通州城,那座座黑黝黝的巨炮口,令两位侍卫瞠目结舌,倘若轻率进攻,岂非自寻死路?
“嘶!”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这般冲锋陷阵无疑是自蹈死地,但王命不可违拗。
洪承畴思量片刻,强行镇定下来:“唐通,随我前来。”
并非毫无对策,他已不愿再去求援于多尔衮,偌大的大清,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制衡这位多尔衮吗?
自然有!
若非如此,单凭那个尚且稚嫩未脱的多尔衮,又怎能让大清踏入中原腹地?
此人便是礼亲王代善。
代善乃真正有权决策之人,一则因其辈份尊崇且握有重兵,二则作为多尔衮的叔父辈,其战功赫赫,跟随先帝征战多年疆土。
当年皇太极得以登基,正是由代善领头拥戴;而今多尔衮得以摄政,福临得以继位,也都离不开礼亲王代善的一锤定音。
若非他的首肯,单凭多尔衮一人之力,孝庄文太后又怎能执掌权柄?当年四大贝勒之首的位置,岂是儿戏?
“何事惊动?”
夜深之际,代善被亲兵唤醒,这位礼亲王可是大清修真界的灵魂支柱,为人通情达理。
只是代善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欠佳,捂着嘴连连咳嗽。
“咳咳,讲吧。”
见到了这位主子,洪承畴终于放宽心神,忙将唐通唤入室内,倾诉一番冤屈。
“嗯,嗯。”
代善听得连连点头,浑浊的双眼中闪烁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次日,清军驻足于通州城外,不再急躁冒进,转而稳扎稳打,做起攻城之前的充足准备。
“可惜啊!”
城内,英国公张世泽与丰城侯李承祚一同长叹,京营已在通州城下布下陷阱,欲以逸待劳对付猖狂的清军,哪知清军竟未上钩!
他们停止了攻势,就这样停滞不前?
这简直不像清军一贯的作风。
“糟糕!”
李承祚猛然击案,仅吐出三个字:“洪承畴!”
城墙上,张世泽与众京营将领皆默然无语,随后纷纷咬牙切齿,这叛徒!
此叛徒,倒是拼尽全力!
可洪承畴为何止步城外,究竟在等待什么?
“糟糕……大炮!”
顷刻间,明朝勋贵们的脸色刷白如纸,他们明白了洪承畴的算盘——他在等待清军的大炮!
原来清军不仅拥有大炮,而且数量众多,更有威力无比的红衣大炮!
一旦清军的大炮推进到位,这场战役,必将艰难异常。
与此同时,密云大营之中。
凤威军主力在此隐匿修行十余日,终于筹备完毕,计划突袭西路清军粮草中转站古北口,同时也是西路清军入侵中原的要隘。
沈天石亲自率领凤威军主力,潜入连绵起伏的山脉,悄然无声地朝着北方,距古北口百里之外的方向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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