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露出倾慕之色,再次轻吹一口气:“宗主您的布局高明无比啊。”
又是一次调笑,代善仙师逝去,清修界内忧外患,无奈之下只能退守境外,娜木钟的心情也随之好转,毕竟无需再以身犯险。
“何言退却?”
沈天石目光中闪烁着森冷寒芒,他连日奔袭数百里,此刻正隐蔽于清修大军撤退必经之路,对方竟敢言退?
“大明疆域岂容他人随意进出?”
沈天石眼中凶光毕露,沉声下令:“传令下去,整备攻伐!”
“啊?”
娜木钟掩口惊呼,代善仙师猝然离世,大明已是逃过一劫,怎还需继续交锋?
果真是狠辣异常!
不过,这样的英挺儒雅而又凶猛的男子,娜木钟平生尚属首次遇见,心中不禁对他愈发敬佩三分。
若是当年林丹汗也能如此凶悍,那该有多妙?
随着攻伐指令下达,凤威修士军团仍旧匿于关隘之前潜藏待机,这一战亦不可盲目行事,需寻觅价值巨大的目标出击!
沈天石伏在草丛之中,手持千里望神镜暗中窥探,二十万清修大军阵型严整,撤退井然有序,诸多骑修沿着滦水河岸警惕巡逻,载满物资与缴获之物的队伍穿行其中。
先是两白旗仙兵驰骋而过,蹄声震天,一身精锐武装的骑修煞气逼人,紧紧护送着多尔衮三仙尊离去。
“此非攻击之时。”
此刻的两白旗正值鼎盛时期,兵强马壮,非等闲之辈,不宜招惹。接着是两红旗护送各大旗主公侯,滚滚而来……
“此举同样不宜。”
随后则是上三旗将士列队而行,守护着代善仙师的遗体缓缓经过,这乃是清修八旗中最为核心的精英力量。
“哎呀我的仙母啊!”
沈天石隐忍于草丛中三日,只觉头疼欲裂,此刻方知何为真正的兵强马壮,放眼望去无一可以轻易对付,皆因实力悬殊巨大。
身边大清太妃又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罢了……就此作罢吧。”
两万凤威修士已在原地潜伏三日,饱受蚊虫侵扰之苦,仍未能寻得一处合适的打击目标。
凤威军目前的实力,一旦直面清修八旗主力,只怕连一丝涟漪也无法激起。
沈天石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住口,空有一副好皮囊,胸无大志!”
说什么退兵!
他们来到大明境内肆虐一番,现在就想这般洒脱地离开,简直如同游历一般?
“想要离去?”
风波恶,怨念深重,若非力有未逮,沈天石誓要从清军之身啃下一脔血肉以泄愤!
静静地潜藏至第四日,沈天石与凤威军翘首期盼的大猎物终于出现,那便是汉军旗旗下的炮队。
“轰隆隆。”
王府重臣们已离去,八旗精锐亦纷纷返回关外各自割据争夺皇位,然而……
大清的主宰竟将汉军旗与炮队滞留于后方。
红衣巨炮过于沉重,行进艰难。负责押运炮队的汉军旗兵力约三万,并征调了大量家畜——牛、马来拖拽。他们在滦河南岸缓慢而艰辛地推进着。
牛马尚显不足,更有大批奴隶兵手执长鞭,驱使着那些被掳掠来的青壮年在后方奋力推攘,场面惨烈宛如人间炼狱。
哀嚎声响彻云霄,大明的儿女们被鞭挞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满面血污,有的体质虚弱的汉人在痛苦的呼喊与嘶吼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推着推着便颓然倒下。
那红衣大炮足有三千余斤重,人怎么可能推动?但汉军旗的奴隶兵们对此毫不在意。
“快些!”
汉军旗的奴隶兵凶狠异常,甩动着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大明青壮的身上,逼迫着他们推动那一门门重逾三千余斤的巨炮。
这些人曾是汉族之躯,如今却失魂落魄,在满族主子面前摇尾乞怜,转身却又向同族同胞露出狰狞面目,伸出利爪。
一个人若是忘却了根本,抛弃了祖先,与禽兽又有何异?
“他们怎能下手如此残忍?”
沈天石低语自问,“我们皆为汉人,皆是骨肉相连的同胞啊。”
身边的参谋军官默然无言,连娜木钟亦是一片沉默,这个问题仿佛无人能够给出答案。身后传来阿布奈稚嫩却蕴含深意的声音。
“因为,他们是坏人。”
童言无忌,却直指要害。
“大人。”
李迁悄然匍匐而来,低声说道:“时机已到。”
他指向清军炮队中一名骑在马背上,威势赫赫的汉军旗高级将领,此人一看便知官职不小。
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凤威军将士们的胸中涌动,即将爆发。
沈天石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娜木钟,并轻声问道:“此乃何人?”
娜木钟接过望远镜,细细查看一番,轻声道:“恭顺王孔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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