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立刻升堂审理,然而经过一番盘问,只发现一个不轻不重,却又极其烦琐的案件。
简而言之,案件并非重大,但调解双方需费尽唇舌,耗时良多。
若双方均不愿妥协,只能僵持下去。
这无疑占据了朱允熥不少时间。
直到黄昏将至,那两人原先针锋相对,此刻却像是商量好似的,各自让步,问题迎刃而解。
朱允熥揉着额头,暗自感叹这类事情最难对付,非大是大非,无需定性,只需调解,偏偏双方总是无法达成一致。
就像交易,一方高价位,一方低价位,既不成交,也不放弃,只是谈不拢,需要不断斡旋。
一天的扯皮,最终却突然谈拢了。
这种感觉,如同给朱允熥吞下了一口苦涩的药。
尽管无奈,朱允熥也只能默默承受。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次日,刚处理完事务,门外的鼓声再次响起。
于是,他又一次升堂问案!
情形一如昨日,两方争执不下,只为一块肥沃的土地。
双方总能提出看似合理的证据,让朱允熥一时难以决断。
但当接近傍晚收工时刻,他们却又奇迹般达成一致,案件顺利解决。
如此反复,经过三四天,朱允熥察觉到其中的阴谋。
这明显是在故意让他忙碌不堪?
朱允熥意识到自己已陷入别人的圈套,被人刻意拖延时间,以使他无暇顾及山贼和匪徒之事。
于是,他策划了一个计策,当晚,召见了县丞。
肥胖的县丞见到略显疲惫的朱允熥,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恭敬地问有何事相商。
朱允熥凝视着胖县丞,
“近来公堂之上案件繁多,你身为县丞,我之副手,也该分担一些......
在这片神秘的疆域,你身居一郡之司,执掌刑罚,追捕邪魅,维护秩序亦是你的职责所在。
故此,本郡守决议,自明日始,一切审理案件的重任皆交由你承担,周府丞,你可有异议?”
周府丞闻言,咽下一口紧张,心中虽怒火中烧,表面却不敢流露半分,只得应道:
“郡守大人有命,下属自当竭力执行,况且这也是职责所在。”
朱允熥微微一笑:“周府丞明理就好,明日开始,便劳烦你多费心了。”
言罢,朱允熥摆手示意周府丞退下。
周府丞起身后转身,脸色铁青地离去了,留下朱允熥,轻蔑一笑,低声自语:
“小子,你想在我面前玩弄权谋?我若不能将困境转移,岂非枉为官员?权谋之道,转移责任乃是基本功,身为上司,若是连这点都无法驾驭,岂不可笑。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周府丞离去后,便去找主簿倾诉怨气,他们的计谋被朱允熥巧妙化解,反将麻烦转嫁到了自己头上,让他头疼不已。
然而周府丞还得继续演出,不能因朱允熥把事情推给他,就立刻叫手下停止演戏,这样太过直白。
若如此,岂非明示朱允熥,那些之前的报案都是他的阴谋?
因此,他决定再让手下假装几日,然后再逐渐撤销计划。
如此一来,过了些时日,县衙总算恢复了宁静。
然而,这段时间,那些山贼匪徒仍旧未作恶。
朱允熥等得有些焦急,毕竟解决此事后,他还有婚事需筹备。
他决定加快节奏,这些匪徒不出动,他便亲自出手?
于是,在一个阳光璀璨的清晨,朱允熥向十位禁卫军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假扮山贼,名为黑头帮。
十位禁卫军立刻遵照朱允熥的指示,装扮成山贼,出没在黑云城周边的村落,装模作样地行凶抢劫。
当然,所谓抢劫,其实并无实质性危害。
只是装腔作势,不伤人性命,不杀无辜,也不掠夺财物。只是以狰狞面孔恐吓村民,让他们在一周内筹集一定数量的银两。
此举一出,黑云县再次沸沸扬扬,传闻南郊出现了凶悍的山贼团伙,名为黑头帮,他们骑马持刀,气势如虹,显然非普通山贼,而是一支强大且难以对付的势力......
当这情报传递至县府,肥胖的县令与文书官皆陷入了愕然的静默。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闪烁着困惑与不解的火花。
随后,县丞望向文书官,疑惑地问:
“那些山区的恶匪有何动静,为何未曾事先通报?”
文书官回应道:
“我也有同感,按常理,他们不应如此迅速地再次行动才对。毕竟,前些日子他们在报信途中无意间撞见了新任县令,还损失了二十几人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重振旗鼓?”
面对这些谜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朱允熥步入厅堂,看着县丞和文书官提议:
“两位大人,又有麻烦上门了,我们这就去剿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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