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下肚,杨再兴倒下了,高文富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吩咐马夫把杨再兴装麻袋装车,这就去六塘河边上交易去。
涟水城里的夜晚还算安静,只有不时响起的犬吠声和更夫的梆子声,以及街上偶尔的一队巡逻官兵穿过。
这里靠近梁山占领区,富人们早就跑了,留下的全是普通百姓,百姓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为了省灯油,也会早早的休息。所以,高文富的马车吱呀声也能传出很远。
早就有巡逻官兵发现了他们,不过人家高文富是都统制,应对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出了城,高文富觉得这马车还是太显眼了,停在一处隐秘处,就让马夫背着杨再兴,跑了几里路,才到六塘河边上。
在六塘河边上提着灯笼不停的转圈,过了大概一刻钟,还是那对夫妻出现。
“客官要渡河吗?”
“……………”
沃日,又来,高文富脸色不自然的给对完暗号。
幽怨的说道:“用的着每次都这样吗?这附近又没有外人!”
“这是规定,流程得走完,人带来了吗?”
高文富指了指麻袋说道:“人在里面!”
…………
双方确认无误,交易完成,高文富又问道:“他父亲杨邦乂要不?总得让人家父子团聚不是?”
“你能搞来?”
“八成把握!”
“嗷,上面没说,估计得要,俺回去问问价格,你安心等信就是。”
“我还是原地等一会吧,估计明晚就能把人送来,还望你们快些回去问问价格!”
“好,你等一个时辰吧!”
大晚上的,为了生意,高文富也是拼了,和马夫二人顶着寒风在这里等着,也不敢生火。期间,马夫让他回去,他也没回。
而那梁山探子回去后,很快见到了马安下,可马安下也不知道价格,时间紧急,小白和小灰都不在,那杨邦乂的官声也不错,她便做主承诺给五百瓶青霉素,不过,玻璃镜子能多给两面…………
这个价格让高文富略微有点失望,还以为怎么也得跟杨再兴的价格相当呢。
没办法,甲方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高文富二人又苦逼的扛着青霉素回去,待回到家里,收拾妥当,天已经蒙蒙亮。主仆二人即便是满身疲惫,也不得不立即去军营点卯。
在军营点完卯,二人便回家去补觉,临行前交代手下,若是有人找就让人去家里。
可在家里刚睡下没多久,生意就上门了,杨再兴父亲杨邦乂带着两个家丁找上了门………
知子莫若父,杨邦乂在家里一发现儿子不在便知道肯定是去了军营,他连夜出发,去到军营没找到人,就来到了这里。
在门口叫开门,丫鬟倒是把他领了进去,可一进门便发现了杨再兴的马。
这匹马叫“日夜骁霜马”,它还是马驹子的时候就被他买来送给了儿子,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心里就多了个心眼。
他认为杨再兴在这里躲着,就是想躲他,他没有声张。
被丫鬟领进客厅等待期间,他就让两个家丁出去把前后门都堵起来,预防儿子逃跑。
说实话,他儿子当都头他不反对,但他需要搞清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让他儿子来当军官,他想着待会这高文富要是不说出为什么要他儿子当都头的话,他绝不罢休………
高文富被丫鬟叫起来,洗漱一番,把马夫叫起来,准备了两碗他珍藏的茶再加上料才出去见杨邦乂。
至于两个家丁,他没放在心上,他高文富菜是菜了点,对付两个家丁还是不在话下的,搞定杨邦乂就没问题了。
他走到客厅门口就高兴的大叫道:“哈哈,杨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杨邦乂站起来不客气的问道:“你便是高文富?”
“不才,正是区区!”
“我儿再兴可在?”
“大人稍安勿躁,令郎确实在此,恁远道而来,还是先坐下吃杯茶,听我慢慢道来!”
“叫他出来见我。”
杨邦乂说着,就要冲出去找人,被高文富拦住说道:“杨大人稍安勿躁,家里都是女眷,俺浑家又有孕在身,冲撞了不好,先坐下讲,高某定会给你个交代!”
人家这么说了,杨邦乂也不好再发作,便顺势坐了下来。
这时的高文富一看茶水,故意生气的对外骂道:“杨大人来了就上这等茶吗?把本将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
早就准备好的马夫,立即冲上开水泡好茶便端了进来。
高文富呵斥一番下人,又对杨邦乂说道:“杨大人对不住,先喝茶,事情是这样的,俺经过高人指点,说令郎将来必是大将之才,高某又经过海州之败,所以便迫不及待的把他招入麾下,还望勿怪。”
杨邦乂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说起来他也算是将门杨家之后,不过,比不上杨志和杨温是嫡出子弟,他只是个庶出。
他杨家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他做为异类,做了这么久的文官了。这帮贪官污吏是什么性子他门清,就算真如高文富说的那样,他也会主动找上门去索贿的,根本不会如此好心。
二人继续扯皮,高文富也摸准了杨邦乂的脉,反正不管杨邦乂说什么,他都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杨再兴在他这。你要是不同意你儿子成为俺的手下,就别想见他。
而杨邦乂也改变意思了,那就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官是不会同意的。
说了半天,老杨也口渴了,端起茶喝了几口。
看着杨邦乂喝了茶,高文富就放心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令郎你暂时就别见了,安心待着吧,本将军马上让你们父子见面。”
老杨听出不对来了,一起身准备回怼两句,便感觉到头晕眼花,这喝茶不至于醉吧?他立即便知道着了道。
“你………你把……吾儿怎么了?”
“哈哈,马上你们就能见面了,倒也~~倒也……”
高文富得意忘形,而杨邦乂情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抽出腰间的佩刀,便杀了过去。
家里的独苗被这个家伙不明不白的害了,哪能放过他?高文富也低估了一个父亲报仇的决心,老杨硬是摇摇晃晃的把高文富逼上了绝路。
高文富也没带兵器,惊恐的大叫:“快来人………”
他的叫声惊动了马夫,同时也惊动了外面的杨邦乂家丁。
杨邦乂虽然是文官,但人家家传武艺可没落下,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杀高文富这个水货还是不在话下的。
高文富被门槛绊了一脚,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而杨邦乂在昏迷倒下前,用尽全力把佩刀投掷了过去…………
佩刀贯穿了他的胸膛,二人几乎同时倒地。
马夫赶来时,高文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倒是忠心,准备过去杀了昏迷的杨邦乂时,杨邦乂的两个家丁也赶到。
“恶贼,休伤我家大人………”
两个家丁和高文富的马夫很快战在一起,在付出一个轻伤的代价后,马夫也被二人斩杀。
然后二人先是看了看杨邦乂,看着只是昏迷,便把高文富的媳妇和丫鬟押出来,逼问杨再兴的下落,可这两个女人是真不知道啊…………
二人无奈,在高文富家里,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无果后,便把两个女人砍晕过去,带着昏迷的杨邦乂和杨再兴的马匆匆离去。
坏就坏在他们逃跑,他们连高文富藏的青霉素都没搜出来,也没有杀人灭口………
高文富的妻子醒来就报了案,一个军官在家里被人杀了,这怎么说也是大事,更何况还在梁山占领区的前线,当杨邦乂醒来得知情况便知道不妙了,这次不但儿子没找到,就连他也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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