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第二十集】弘历低头(1 / 1)

从慈宁宫出来,弘历回到养心殿,独自安寝。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一幕幕过去的画面:在长春宫,小禄子撞上香炉,当场撞死;阿箬看着如懿,含泪也说要学小禄子自裁;太后劝说他,有人用一条命来告发娴妃,事涉嫡子,问他是否全然不在意;琅嬅说人证物证俱在,娴妃无从抵赖;如懿满脸无辜说自己百口莫辩,只想请皇上明察,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海兰维护如懿,说她没有这样的心思,姐姐必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两幕,不在长春宫。

第一幕是今晚,不久之前,慈宁宫里太后劝他:“想开些吧,如懿能不用被赐死,能不用被抄家灭族,能留着性命,就是万幸了。”

第二幕是娶福晋之前,雍正帝教他:“于你合适的,未必是你所愿的;你必须做的事,未必是你愿做的事情,每一个决定,有它的所得,也总有它的代价。”

弘历翻身坐起,在幽怨的背景曲调中露出深沉的目光。

本集结束。

白脸刚要调下一集,就被章总拦住:“朕要休息一下。”

这都是什么啊!

哪有人会这样教子的?弘历又不是别的什么人,他是未来天子,怎么在这部电视剧里,被亲爹养母给教成一个步步退让,时时隐忍的受气包了?这番话乍一看是有道理,但并不是皇帝该行的道理。

“汗阿玛要是像这部电视剧里的‘先帝’那样行事,八叔九叔就不会死了,特别是九叔。”章总想了想,又说,“那么年将军也不会死了。”

就算这些人都死了,也不会有和通泊大败——先帝朝之所以出了和通泊大败的结果,不就是因为世宗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吗?他非要占卜选人,坐在大后方指挥前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考虑过谁的感受啊?

连他汗阿玛都如此肆意妄为,章总自己就更不必说了。

若是做皇帝做得像弘历这样乌龟王八蛋,谁还要抢皇帝这个位置?

“他连后宫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做什么有用的事?”章总喝着奶茶降火,可又忍不住边喝边骂,于是越骂越生气,越喝越愤怒。

白脸提议:“要不您试点甜的?听说喝甜的,心里会高兴些。”

“朕又不爱吃甜的,那是女子才喜欢的味道。”章总皱眉道。

……

……

……

“哦?还有这么多口味吗?都拿来,朕试试。”等章总喝完了第十八杯多冰多糖以及说不出是何口味的奶茶,便再也不提什么唯有女子嗜甜的浑话了。

奶茶里放了许多冰,当然,他更愿意说是在冰里放了一些奶茶,但这反而让甜奶茶的口味变得更加丝滑冰凉,更好喝了。

喝了这么多甜奶茶,章总承认,他的心情变好很多。

大概,是冰块降温吧?

白脸趁机问他还要不要接着看。

“行啊。”章总点了点头,“继续播吧。”

【第二十集】

这集一开头,就是两幅并在一起的绘画,正是他与如懿交换绘制的各自的肖像,画的是年少时的弘历与……青樱。弘历穿着第一集刚出场时的绿衣服,站在他与青樱常常私会的那一处围栏前,如懿则手握一支如意,坐在闺中,浅浅微笑。

章总是第一次认真看这幅图,注意到此处细节:“他就硬要强调这如意属于青樱是吗?”

就算观众全忘了,写本子的人都不会忘。

弘历早就找了工匠,将两幅画裱在同一幅卷轴上,不错眼地盯着看。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出了令章总极其熟悉的粗喘声,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毓瑚。”

“奴婢在。”毓瑚姑姑穿着一身水墨色纹样宫装,快步从镜头外走了进来。

弘历道:“朕要你查的事情,别再查下去了。”

毓瑚问:“皇上有难处?”

弘历承认了:“是,皇额娘也不赞成再查。”

毓瑚当即奉承道:“后宫的水太深,一搅就浑了,还脏着了您。”

(章总讥讽道:“这是人还是生宣?后宫里的脏水,一搅就能污染到他身上?”)

——骂他的后宫脏,还骂他治宫无力,后人哪来这么多的角度侮辱他?亏他一开始还想嘉奖这帮人,现在看来,个个都是叛逆之徒。

“朕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办。”弘历吩咐她,“嘉嫔住在臻祥馆,朕要你亲自照料嘉嫔,直到生产,母子平安。第二,在冷宫里,都是历代被遗弃的嫔妃,好歹都是宫里人,朕不希望,有人死在里面。”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毓瑚一口答应。

弘历开口命毓瑚退下,自己拿着那幅诉情的卷轴,露出隐忍的神情。

可章总真是不明白他为何要隐忍。

章总只看明白了一点:“这么说,他可信任的、得用的,就真只有刚找回来的这个李金桂的朋友?她查了半天,一无所获,他凭什么认为她有本事呢?”

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献帝身边还有好些个忠臣愿意为他卖命呢!

这如懿传的弘历,怎么过得比汉献帝还憋屈?

“还、咳咳。”白脸在章总赫然锋利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自觉闭口,“我不说了。”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章总吃了口橘子,“还有更憋屈的呢,是吗?”

“嘻嘻。”

……

养心殿,素练在最远处候着,再往前,则依次是进忠、李玉,琅嬅坐在弘历对面,平静地禀告道:“臣妾就按皇上的旨意,将永璜挪去钟萃宫,再将乌拉那拉氏移去冷宫。”

“嗯。”弘历放下茶杯,拿起叉子,吃了一块切好的水果。

阿箬则站在弘历身旁,亲昵地为他捏肩,用甜甜的声音说:“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省得皇上想起了乌拉那拉氏便要生气。”

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声念诗之音:“鹿走荒郊壮士追,蛙声紫色总男儿。拔山扛鼎兴何暴,齿剑辞骓志不移。天下不闻歌楚些,帐中唯见叹虞兮。故乡三户终何在?千载乌江不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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