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弘历离开,卫嬿婉才呆呆地蹲下去:“恭送皇上。”
她没想到,大清的皇帝,居然会鼓舞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章总的情绪就复杂多了,他一方面觉得弘历和卫嬿婉的对话里丢了好几次脸,另一方面,礼贤下士,也算亲民的佳话。他就是搞不明白,剧情为什么要安排海兰经过这里,见到卫嬿婉和弘历说话这一幕。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
当海兰看到卫嬿婉直勾勾望着御驾背影的那张侧脸,便发出了不满且不屑的声音:“看来,宫里要出第二个阿箬了。”
章总的糖蒸酥酪到底没喝完。
全甩她脸上了。
“人家一没诬陷,二没下毒,你凭什么说她要做阿箬?”
“其次,你也配提阿箬?”
“阿箬被罚跪六个时辰,如懿视而不见,她便恨上了她。你呢?才罚跪两个时辰,就恨上皇后,故意谋杀了皇太子!阿箬被罚跪是做错了事,难道你没有做错事吗?你有什么资格提阿箬,这后宫里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章总对海兰很生气。
除了生气,更大的情绪是失望。
如懿不一样,他对她没有任何指望,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后来发现,她果然很讨厌。但是,他却一直觉得,海兰人还不错,摊上这个姐姐,着实是可怜,可随着御花园剧情的展开,这个可怜的姑娘,却在一天之内变成了个阴险毒辣的阴谋家,害死皇太子,诅咒皇后,还敢烧冥纸。
他问白脸:“这算不算挑衅地府?”
白脸叹了口气:“如果她是个真人,那当然是。”
“烧着冥纸还敢说那些话,她连阿箬都不如!”
起码阿箬冤有头债有主,她呢?对一个孩子下手,还说人家死得应该!
照这套逻辑,最该死的就是她姐姐,还有她!
可偏偏海兰没死,反而得到了弘历的宠幸,如今接济她姐姐还不够,做了恶事,还要再继续害人。卫嬿婉只是一个无辜的宫女,又住在钟萃宫,是哪里惹到她了?
白脸道:“您怎么知道她要继续害人?”
“她害死皇太子之前,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她如今说卫嬿婉是阿箬,自然会有后手。”章总叹了口气,“在这方面,她倒是不像她的姐姐。”
换成如懿,抛下句狠话也就算了,拖拖拉拉才是她的本性。
……
走出御花园,卫嬿婉心情雀跃,一路上脚步轻快,满面笑容,让章总原本积郁的心也纾解不少。她路过一扇敞开的宫门时,门那边的春婵发现了她,“嬿婉?”她当即给同行的人打了声招呼,叫她们先走,自己则捧着她负责运送的布匹跨过门槛来到了魏嬿婉面前:“嬿婉,你额娘托人带话进来了,说是银子用完了,让你早些送去。”
“啊?”卫嬿婉顿时没了喜色,“我不上个月刚送过去的吗?”
春婵猜测道:“可能是你额娘知道你在钟萃宫当差以后油水多了吧?”
卫嬿婉不高兴地说:“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他们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呀?”
(章总紧皱眉头:“真奇怪。乌拉那拉氏的男人吃着姑侄俩的血,偌大一个家族,要靠还是娴妃的如懿来接济;阿箬的阿玛是知县,可她在宫里拿了赏赐,却要收拾起来都送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卫嬿婉这里也是,她只是个宫女,却要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养额涅和弟弟,还都嫌不够……这如懿传里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没骨气,全是靠女人养的?”)
这是炸了废物窝吧?!
连那个凌云彻,也是个吃软饭的,但他吃的倒不是自家姐姐或卫嬿婉,而是从如懿、惢心主仆的手艺里抽成,无本生意。
章总看不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哎哎哎!”
春婵见她板着脸,突然拿手肘推推她:“要不然,你让大阿哥喜欢你,封你当个什么侧福晋、格格之类的,你不就有办法啦?”
章总倒是没想到她能与永璜扯到一块儿,春婵会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她们其实年纪相近?可卫嬿婉的面容,看着却已经是长成了的。
“总不能她也找小演员吧,那搭戏的时候岂不是成禽兽了?”白脸嘀咕。
“你说得对。”章总想了想一个小卫嬿婉接受凌云彻送的戒指,他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想报官。
……
卫嬿婉被春婵逗笑了:“别瞎胡说!”
可是,开心只是一阵子的事,笑完了,她还是得面对从宫外伸进来,源源不断抓她钱袋的手。
她讨好皇上,吹捧大阿哥,得了纯妃娘娘的赏赐,也只不过是一盘点心而已,那并不是钱,没有钱,她就无法回应她的额娘和弟弟的请求。她需要钱,很多钱,因为她知道,她现在供不起额娘和弟弟想要的东西,只有往上爬才行;可一旦往上爬了,她的额娘和弟弟就会需要更多的东西,她就要爬得更高。
而凌云彻,则是一个抬腿往上迈一层台阶都不愿意的男人。
她站在寒宫外面的长街上,来回踱步,心中那个念头,逐渐凝实。
凌云彻一无所知,见她来了,欣喜地跑出来找她。
“嬿婉!你怎么来了?走!”他开心地牵起她的手,掉头往外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卫嬿婉总是走神,他注意到了,也开口问她:“怎么了?看你这表情,不高兴啊?是不是伺候大阿哥太累了?嗨,这大阿哥吧,现在正是顽皮的年纪,你要学会偷点懒,别让自己太辛苦了,听见没?”
这句话,在她心中本就凝实的念头上狠狠踩了一脚,夯实成一块铁板。
“不是。”她伤神地说。
“难道,你额娘又问起咱们俩的事?”凌云彻试探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额娘不喜欢你、嫌弃你,她一直想让我嫁一个富贵人家。”卫嬿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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