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家春】
琅嬅扶着素练的手,从屋里走出来,一边问她:“里头的,都知道了?”
“嗯,赵一泰都已经安排好,递进去了,这会子,乌拉那拉氏恐怕正伤心呢。”
琅嬅冷笑道:“倒真想看看她此时的模样,感觉,这些滋味怎么样啊?”
素练附和:“那必然是痛不欲生,不好受啊!”
二人说完话,赵一泰上前来禀告,中元节的道场已经预备好了。琅嬅点头说知道了,但又将要走的赵一泰叫住:“你再想办法,送一些冥器和纸钱到冷宫去,也让那一位,给她阿玛尽尽心。”
赵一泰严肃地说:“宫规严令,不许烧这些东西,一旦发现,可就是重罪。”
(章总无语地笑了一声:“宫规严令,海兰还弄到一盆冥器纸钱?谁给她的?”)
这宫里私相授受已成常事,赵一泰自己更是曾替王钦跑腿,给莲心送礼物。现在编剧借由他的嘴来告诫皇后宫规森严,无疑是一件相当可笑的事。
一来,皇后还用得着自己宫里的太监教规矩?
二来,如懿转的后宫,居然还有规矩?
琅嬅轻蔑地说:“宫规是宫规,可如今快到中元节了,咱们都有中元的道场,为故人略表哀思,也别为难了乌拉那拉氏在冷宫里的孝心。”
赵一泰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换了表情:“那奴才立刻去办。”
“趁着回銮之前,借着旁人的手把她料理了,终归与咱们无干。”她叮嘱道,“你回宫后,要把成翰打点好。”章总自然没有忘记,这个叫成翰的太监,乃是太后的人,当初乌拉那拉氏皇后饮下毒药暴毙,便是成翰率先传回来的消息。
赵一泰笑着说:“皇后娘娘放心,宫中严禁焚香、上供,和烧纸,更禁绝借这三大样行诅咒之事,太后尤其最忌讳不过!成翰公公一定会替太后留神的。”
(章总:“……”)
“平时宫里也没少焚香、上供,可见从未有严令禁止此等行为,严禁和严管更是两码事。”在白脸开口前,章总摆了摆手,“好吧,好吧,就算它给先人焚香、上供与敬佛不同,可是这番话,用得着让赵一泰教给琅嬅?”
还是那个问题,皇后还用得着自己宫里的太监教规矩?
白脸说这是说给观众听的。
“难道观众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章总不解,“琅嬅和赵一泰的对话,已听得出是在酝酿阴谋,让观众猜测她们要动什么手脚,也并不需要耗费多少脑力,非得拆开了塞进观众的嘴里,观众才吃得明白?”
他现在就是观众,被编剧当成傻子,他很不爽。
章总不明白这剧情有谁看了会高兴。
……
“让他好好留神,本宫不会亏待了他。”琅嬅说。
“嗻。”赵一泰又想起一件事,连忙禀告道,“成翰公公早递了消息过来,庆常在是太后的先招,后来还有个叶赫那拉氏,说,是个性子孤傲的美人儿。”
琅嬅抿了下嘴:“知道了,你去忙吧。”
“嗻。”赵一泰这才退下。
(章总道:“庆妃那时还是陆常在吧……算了。”)
他根本不应该纠结这个。
长春宫的效率,远高于其他人,每当琅嬅吩咐下去,下一幕就有人替她办好。她想让如懿知道那尔布的死讯,下一幕惢心就知道了消息;她想让如懿拿到冥器和纸钱,下一幕惢心就来到冷宫门口,从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手里拿到了个灰布包裹。
“哎?那海贵人——”
她想问问海兰还有没有递别的话,对面已经粗暴地盖上了小窗口。
惢心只好拿着这个灰布包裹,一头雾水地回到了屋子里。
已经入夜,外面是黑的,屋里也点了灯。
“主儿。”
“这是什么?”
惢心回头看了一眼,才回答如懿:“这是海贵人让人从送饭的门洞塞进来的纸钱和冥币,让主儿略表哀思的。”
(白脸抬手:“等等,我查一下啊。”)
他翻阅典籍,喃喃念道:“纸钱,是一个汉语词语,意思是祭祀时焚化给死人或鬼神当钱用的纸片。冥币,又称阴司纸、冥钞,是民间传统拜祭天地鬼神或祖先时火化的祭祀品之一,意为供逝者在阴间使用的钱。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惢心说得理直气壮,害他这个正宗地府迎宾小鬼都忍不住自我怀疑了。
“纸钱和冥币,不都是给鬼用的钱么?”
可惢心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地说了。
如懿也毫无疑虑,只疑惑地问:“海兰送来的?不是凌侍卫拿来的?”
“不是。”
如懿板着脸解开包袱,嘟着嘴巴检查里头的纸钱。
章总冷笑一声。
海兰给的不行,凌侍卫给的就行?
惢心严肃地说:“宫中虽然严禁烧纸,但这是冷宫,想必也不易察觉。咱们给老大人,把这纸钱烧了吧。”她一直记着如懿为阿玛难过,想劝她借烧纸钱一事以表哀思。
可是如懿却摇头说道:“这纸钱来得蹊跷啊。”
她将包袱重新盖上,以表不愿动用的意思。
(章总看她无所谓的态度都忍不住着急,他倒不是在意如懿的死活,但他在意有人犯蠢找死:“你觉得它有蹊跷,还不赶紧把它处理掉?若是朕来布局,只要将这包纸钱塞进去了,下一步就可以派人搜宫,从你屋子里找到这包纸钱,看你还有何话说!”)
这么少一包纸钱,想要处理掉,是轻而易举。
不想烧了发出气味惹人注意,可以挖个坑埋了。
如果还想毁尸灭迹得更彻底一点,大可以用水浸泡,揉烂了再埋。
至于谁挖坑……惢心挖得好,就让惢心挖;
至于谁捣纸……惢心捣得好,就让惢心捣。
总比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大出昏招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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