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为啥想不开啊……一个人过也是过。”
“难过啊,这样的环境,去哪都是死,大姐头也只是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前来看啊,环境还是不乐观啊,异合生物又暴动起来了。我之前留的那个基地也是,我们跟过去想回收那里的物资和蔬菜种子过来水培,转运路上又让两个人死了,还有一个人断了手。”
“以前看着通报说死了多少人,好像还没什么真实感,一旦在眼前……血和循环液的气味都变得刺鼻起来了。”
“唉……好不容易有的希望,那个新型武器储备又几乎被耗尽了。那些怪物都是人海战术。说不定真要跟他们平时讨论的那样,有个能控制这些怪物的人出现才能解决。”
“是啊,要不是没有适应性,我变成构造体了,也想去搏一搏,总比留在这里强。修复一座座马上又会被毁的建筑,救下一个个马上又要死的人,杀掉一只只不断重现的怪物……究竟有什么意义?”
“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只要活在这种处境下,又有谁能坚持不掉眼泪?”
“……………”
黑虎听着,一言不发。
“前两天我还看见有个站岗的解构体在后面树林里哭,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队友。”
“怎么回事?”
“叛逃,然后变成感染体回来了。”
“唉……面对这种环境,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听着他们的话,黑虎脑海中再次浮现薇薇安说过的话——“就是因为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才更容易被无力感推着走向歧途吧。”
“…………”
“我看不行,还是不能求什么异格者的力量。把所有希望都赌在一个人身上本来就不靠谱,他要是死了,或者走了歪路,留下来的人要怎么办?想想当年,运输队总队长那个蕾弥尔……谁家生病,缺吃少穿,都能找她帮一把,虽然后来人太多,她照顾不过来……但大家都相信她很快就会带领我们发起革命。结果……唉……”
“蕾弥尔……”
黑虎青年的虎眸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亮了起来。一旁的紫发解构体也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就算没成功,也希望她活下来啊。”
“……她,已经,死了……”
“就是!哪怕失败了战死我都不会这么难受!谁能想到,她居然被自己人杀了!”
“……………”
“那个小畜生,【哔——】,他爸是贵州那边的畜生,他妈朱砂又改账吞物资,蕾弥尔不计前嫌收养了他,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
“天知道这些年他都吞了多少东西,全跟他那个娘学的……!最后还想把罪名甩给蕾弥尔!”
“我都不知道那个畜生叫什么!”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反正已经被扔下列车摔死了。我听蕾弥尔喊过他,好像是叫什么……唳旅。”
“……唳……旅……?”
不愿拾起的片段被拉扯着浮上了水面,强行刺入了他曾拒绝被填补的记忆空洞。
‘唳旅,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好好长大,成为一个末日中的“幸存者”……以你喜欢的样子,好好活下去。’
‘好了,唳旅,别声张。’
‘唳旅,别看他们,我们也快点做。’
‘………’
…………
‘刚才那枪声是这小子?真能下得去手啊。’
‘哼,和克石兰所说的一样,为了活下去连自己的恩师都能杀。算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把他带走。’
‘唳旅,你都做了什么!!’
‘他背叛了我们!!他才是那个该在轨道上被拖死的人!!!’
眼前的景象正在分崩离析。
崩坏中又浮现出其他话语。
‘看来你在失忆前就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啊。’
四周的声音逐渐变得混乱不堪。
‘只有想忘记过去的人才会抛弃自己的名字,你也是这一类吗?’
好像有谁在大声呼喊着……
“……意识海……严重……”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
“他是……哪个小队……怎么突然……”
我之所以会忘记这个名字……是因为……
“抱歉,我也……”
我憎恨着……
“这样下去……”
“很抱歉,但请让他强制休眠……”
混乱而嘈杂,唯独,回忆起歌谣时,那个少年的模样再度明晰。
‘唳旅……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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