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眼神,不苟言笑的脸,嘴上两撇八字胡,腹中一套黑心肝。鹰眼狼顾之相,蛇蝎虿虫之肠…
刘霸天从此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邪恶已经彻底的占据了他的内心,黑暗彻底笼罩在他的头上。
两个姨太太也变得百依百顺,天天温柔体贴,小鸟依人一样。还时不时的暗示刘霸天可以学学古人的养生之法,在纳个小妾好生的滋养,刘霸天总是冷冷的回复一句:
知道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留下两个女人在那里发呆惆怅。她们对这个男人是既害怕又恐慌,唯恐哪天不高兴,就把她们给卖了,对于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来说,什么事他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从以前在马府做管家的时候,他就对财宝金钱有着浓厚的兴趣,现在翻身农奴把歌唱,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圈占农田、霸占渔场,还偷偷的贩卖鸦片福寿膏,先是免费的送人品尝,等到吸食上瘾之后,把很多人坑害得家破人亡…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霸天的恶名在十里八乡传的是家喻户晓。平民老百姓被他欺负的叮当响,而那些日伪汉奸和巨贾富商,则是他巴结讨好的对象,老话说的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自古以来都这样。
大概过了四十多天,姨太太的月事一直没来,半信半疑的她就叫来了小辫儿,说道:
“小辫儿,你跑一趟,把集市上的老中医给请来,就说姨太太身体不舒服,让他来瞧瞧…”
小辫儿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
“姨太太哪里不舒服,老中医肯定是要问的,我该怎么讲?”
姨太太不耐其烦的说道:
“你是木头疙瘩猪脑袋,你就不能随便编个理由?什么头疼脑热、晕胀虚汗,月经不调、腹部胀满,只是有一点,你要严格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讲。”
小辫儿点头会意,一溜烟的就跑的无影无踪,等了半日,才看到小辫儿领着个郎中,悄悄的从后门走了进来。
老郎中点头致意,问道:
“请问姨太太哪里不舒服啊?一会我好给你问诊把脉。”
姨太太坐在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
“近日里,浑身懒散没力气,恶心干呕,还吃不下饭。最重要的是,月事也没有如约而来,你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于是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青花瓷器的脉枕,说道:
“还请姨太太稍移贵手,我给您把把脉,是何症候,就一清二楚了。”
老郎中端坐对面,姨太太将芊芊玉手伸了过去,放在脉枕上,老郎中一手把脉,一手捻须,闭目点头,然后说道:
“姨太太脉象圆滑如珠,搏动流畅,往返间有一种回旋滚动感,以老夫愚见,这是喜脉啊。因为胞宫为肾所主,导致两指脉滑数,搏指有力,与寸部阳脉不同,因此可断定为妊娠。”
姨太太听后大喜过望,兴奋的手舞足蹈。心想着这次可达成了老爷的心愿,只要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这辈子肯定会吃喝不愁,高枕无忧。
老郎中起身说道:
“恭喜姨太太喜得贵子,我还需为您开一些保胎的药,方能活血行气,固胎安神!”
说着,老郎中取出纸笔,奋笔疾书,一气呵成,然后将药方拿给姨太太过目,并嘱咐她照方抓药,煎服即可。
姨太太拿出药方,只见上面写着:
当归(钱半,酒洗)、炒黒芥穗(八分)、川芎(钱半)、艾叶(七分,炒)、面炒枳壳(六分)、炙黄芪(八分)、莬丝子(一钱四分,酒炒)、厚朴(七分,姜炒)、羌活(五分)、川贝母(一钱,去心)、白芍(一钱二分,酒炒)、甘草(五分)、姜三片,温服。上方保胎,每月三、五服,临产热服,催生如神。
姨太太哪里看得懂这些药材,直看的眼花缭乱,心生难受。于是将药方递与小辫儿,让他在跑一趟,随老郎中去店里抓药。并奉上银钱,让他早去早回。
小辫儿兴高采烈的随老郎中去抓药,又活蹦乱跳的跑回来,拎着一大串牛皮纸配好的中药。刚进马家大院门口,迎面撞见了大姨太太,大姨太太问道:
“小辫儿,你拎的是什么呀?”
“回姨太太,是药…”
“药?谁生病了让你买的药?”
小辫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不是谁生病了,这小姨太太有喜了,刚让老郎中把过脉,给抓的保胎药。”
大姨太太很是震惊,虽说是好消息,但是比用针扎她的心脏还要难受。本来两人平分秋色,不分高低,都不能怀孕生育,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落架的野鸡变凤凰,这谁受得了?
大姨太太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生气,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娃娃呱呱落地,否则自己地位不保,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然而小姨太太并没有把怀有身孕的事说出去,刘霸天依然对她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有时候几天都不能见上一面。
大姨太太这几天倒是殷勤了许多,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吃送喝,怀孕之事她装作不知,只字不提。下午的时候,她又亲自送来了几个野菜窝窝。
大姨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妹妹,虽说咱们生活在富贵人家,平日里细米白面没少吃,可平民百姓的野味珍馐却也不错。这不,今天姐姐亲自到野地里采的野菜做成的窝窝,味道确实很好吃,专门给你送了过来,让你尝尝鲜…”
小姨太太微笑着说道:
“难得姐姐有心,这几日没有胃口,正馋这些新鲜玩意呢。”
于是大口大口的连吃了好几个,直夸好吃,确实难得。可是到了傍晚时分,下腹坠痛,下体见红,闹的整个大院人人惶恐。
刘霸天刚好也在家,看到地上疼的打滚姨太太,惊讶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姨太太这才把怀有身孕,下体见红的事情告诉他,刘霸天懊悔不及,拍手跺脚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辫儿,快去请郎中…”
老郎中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急忙给躺在床上的姨太太诊脉,惊恐的问道:
“姨太太吃了我开的保胎药,不该如此啊?现在胞宫收缩的厉害,利肠滑胎,下体出血,大有流产的征兆。你这是吃了什么大寒的东西了吧?”
姨太太疼的龇牙咧嘴,支支吾吾的说道:
“只是下午贪嘴,吃了几个野菜窝窝。”
老郎中眼神一愣,急忙让人拿过来看,拍手大叫道:
“这是马齿苋,大寒之物,早孕吃了必定滑胎,你怎么吃这个东西呀!”
姨太太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说道:
“是大姨太太送给我吃的,我不知道啊…”
此时刘霸天怒不可遏,让人把大姨太太叫来,当面对质。大姨太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口咬定,小姨太太怀孕的事,她实在不知道啊,她不是故意而为之…
就在这胶着时刻,小辫儿拉住刘霸天的衣角耳语了几句,只见刘霸天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把大姨太太拉出去,乱棍打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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