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那个富有的趁机逃跑了,咱们今晚不是白忙活了吗?”
朱养民觉得李养纯愚蠢,李养纯也觉得朱养民有些想当然。
为了不让自己的军队平白送死,只能小心的点出朱养民话语之中的漏洞。
“跑了更好。
如果是匆匆逃跑,我们的人在后面一追,这帮明匪立马就会丢盔弃甲。
老弟,同时面对两方势力,要打,就要打那个强大的。
只有打败了强大的,弱小的才会一同屈服。
若是先打弱小的,只会引得强大的过来渔翁得利。
老弟,明白了吗?”
现在,朱养民感觉自己都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嚼碎了喂给李养纯了。
如果这傻逼还是不能理解的话,那么今晚逃跑的就只有他朱养民了。
这种傻逼废物,就算带到了陕州城中,也只是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原来如此,朱大哥真乃神机妙算!
若是抢到了好东西,还望看在老弟我有所苦劳的份上,分老弟几门火炮,几匹骏马。”
终于明白今晚反冲击夜袭的精髓,李养纯瞬间只感觉到浑身汗毛炸裂。
这朱养民确实有几分东西,竟然能够在如此逆境之中冷静分析若此,发现了这千载难逢的宝贵战机。
传闻罗汝才狡诈多谋,如今看来,能够在其手下效劳的,同样也没有蠢人。
谋划完毕,李养纯打着劳军的名义,大半夜的安排伙夫给大伙进补,并让人将没有夜盲症的精锐都给挑出来,组成一支带领队伍摸黑前进的先头部队。
甚至为了防止队伍在黑暗之中抹黑走散,李养纯还将阌乡之中的所有绳索都给找了出来,所有夜袭的队伍都拉着绳索共同前进。
足足准备了有两个多时辰,直到后半夜,正是所有人睡眠最沉的时刻,李养纯才将所有的进攻准备给做好。
如今,正是官军睡眠最沉,警惕性最差的时刻,摸黑袭营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真是天助我也!
朱养民的六百骑兵也是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慢慢的向高杰的营地方向摸了过去。
高杰的营地之中有人守夜,但大多数都在打瞌睡,很快便被李养纯和朱养民手下的神射手全部击毙。
按照预先的计划,没有夜盲症的精锐先摸进营地放火,见到火起,后续的大部队才好往里面冲。
刚刚才点燃几个帐篷,高杰的营地之中便传来一阵阵的惊呼之声,大量的铜锣和战鼓便被敲响起来,仿佛整个营地都爆炸了。
喧天的锣鼓声让高杰的营地瞬间清醒,只是大部分的士卒都已经卸甲,就算知道有人在袭营,仓促之间,最多也只能拿起一些兵刃。
躲在营地之外的李养纯见状,心中也是大骇。
如今官军的整座营地都已经被惊醒,再想从容防火已不可能。
眼见夜袭转瞬失去突然性,李养纯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跑。
可是,如今黑灯瞎火的,又能往哪里逃?!
部队一旦溃散,恐怕再也招拢不回来,失去了武力基础,他李养纯也会瞬间变为一只任人宰割的废物。
危机当头,李养纯的心中也突然生出了一股狠劲。
要死大家一起死!
必须得拉着朱养民这狗东西先拼上一把!
“朱大哥,此时已是箭在弦上。
如今再想从容放火,已然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朱大哥纵马穿营,利用马速的优势快速防火。
待得火烧连营,咱们义军必胜!”
李养纯打马来到朱养民的面前,满脸严肃之色的建议几句。
虽然是建议,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在逼宫。
扫了一眼跟在李养纯附近的亲兵,只见这帮人一个个将手按在刀柄之上,朱养民只是轻笑几声,对于此种威胁举动倒是毫不在意。
甚至由于李养纯突然冒出来的血勇之气,朱养民倒是觉得今晚的夜袭必定会成功。
果然都是刀口上求活的义军,关键时刻,还是有些卵子的!
“老弟,你不是想要看我等表演马术吗?
现在就看好了,什么叫做马踏联营!
什么,又叫做火烧连营!”
“兄弟们,随我冲杀!”
朱养民大喝一声,抽出腰刀猛地前指,然后一马当先的冲入高杰的营地之中。
一时之间,六百骑兵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冲击力,顺着被打开的营门冲入高杰的大营之中。
就算高杰的营地已经被锣鼓声惊醒,但时间仓促,甲胄无法披身,步军战阵更是无从谈起。
如果只是一些零散的放火步卒,这帮匆忙拿着刀枪剑戟的营兵还能抵挡一阵。
可现如今,六百多的精锐骑兵犹如疯魔一般的散入营地,纵马冲杀,所向披靡,几无一合之将。
随着朱养民带队疯狂冲杀,高杰的营地彻底乱做一团,哀嚎呼喊之声四起,流血漂橹,残肢断臂满地,只如地狱重现人间。
跟在朱养民骑兵后面冲进来的李养纯队伍,更是毫不手软,纷纷结成小型军阵,屠杀那些被马队冲得大乱的散兵游勇。
战马一路冲锋,血腥之路顺势疯狂蔓延。
伏尸断肢满地,火焰雄起,吞噬着满地冤魂的怒火。
四五千人的大部队,冲杀三千人左右的营盘,本就已经占着人数优势,更何况现在还仗着偷袭时机,以有甲打无甲,剩余的高杰人马哪还敢有所反抗?!
趁着流匪的马队还没有冲杀过来,这帮已经丧胆的士卒连滚带爬的往营地外冲去。
什么丢盔弃甲,现在他们身上就一件单衣,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之下,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从后方冲过来的流匪士兵眼见营房空空,地上的兵器甲胄满地,一个个瞬间眼放精光,开始疯狂的抢夺起来。
一些兵甲稀烂的流匪士兵,瞬间将自己给武装成为一名全盔全甲的精锐士卒。
被高杰营地之中的浮财缠住手脚,刚刚还气势如虹的义军冲杀阵仗,几个转瞬之间,便演化为烧杀抢掠的一伙乱兵。
乱兵碰乱兵,自然是一哄而散。
眼见身后的马队再也没有追来,逃出去的高杰士兵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黑漆漆的夜色之中,除了黑了一点以外,再也没有能够自保的东西。
陡然意识到还有更好的去处,所有的高杰溃兵,全都向着灯火渐亮的赵平乱营地冲了过去。
虽然知道不能入营,但是躲在营盘附近,总比躲在旷野之中要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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