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转瞬副将,说话客气点!(1 / 1)

传旨的武宦念完圣旨,笑眯眯的看着赵平乱,求赏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赵平乱上前接旨,顺手塞给传旨的武宦一千两银子,乐得武宦连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满口前程远大的奉承之言,并将京师之中盛传赵平乱之名的事情给讲述了出来。

对于这种逢迎之事,赵平乱如今也相当的熟练,很快便让人将其给送下去,好吃好喝的供着。

赵平乱在场中风光无限,一旁看热闹的贺人龙也是愈发的惊疑不定。

半个月,从守备升为游击将军,又半个月,从遍地都是的游击将军升为屈指可数的副将。

副总官兵,如今这赵平乱与他贺人龙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如此亨通的官运,看得贺人龙是眼热不已。

能够坐上总兵、副总兵的人,无一不是在几十、数百场大小战斗之中拼死杀出来的。

如今,这赵平乱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做成了很多武将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高位,如何能够不令人为之心惊?!

之前贺人龙还因为身份悬殊的关系,对这赵平乱多有不屑一顾的打压,现如今赵平乱副将官身压头,说话的分量,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游击将军当着总兵的面谈立功,就算背后有总督人脉,也不过就是扯虎皮拉大旗的妄人之语。

副总兵当着总兵的面谈立功,这就叫做自信。

“恭喜赵大人火线荣升副将。”

如今的赵平乱,已经能够与他贺人龙平起平坐,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

眼见贺人龙如此的现实,赵平乱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想当初,贺人龙因为一个平贼将军的名号而与杨嗣昌闹翻,这就说明他不是那种将名利看得很轻的人。

行事疯狂而不知收敛,暴躁而狂悖,好名利而不知进退,更是不顾大局。

这样的人,就算没有暗通闯贼,被崇祯这种多疑的皇帝诛杀,也并不冤枉。

“贺大人,还是那句话。

如今洛阳近在咫尺,可敢与赵某一同攻城,建立那不世功勋?”

赵平乱的态度、语气明明没有丝毫变化,贺人龙脸上的愤怒和狂躁却不曾再次显现。

贺人龙此时打量赵平乱的眼神,只剩些许若有所思的惊疑不定。

“当前之局势,李自成、罗汝才两尊大匪联袂而行。

聚兵数十万,呼啸河南、湖广之地,攻城掠地,如探囊取物。

贼人兵锋之盛,先后弑杀福王、唐王,烹杀之举,可谓丧心病狂。

如此悍匪恶贼,动辄云聚数十万,你我兵马不过万余人,如何能够当此大任?”

不愧是武进士出身,在舍弃掉暴躁易怒的虚浮外表之后,贺人龙此时的言谈举止,不仅文风和畅,更是透露出些许端庄威武之气。

明哲保身,见利而行,这是明末武将的基本特性。

真正能够为国死战之辈,可谓少之又少。

“如果军报无误,圣上此番救援开封,亦驱使左良玉等人合兵而来。

李自成、罗汝才联袂而行,我官军又何尝不是四方云动?

如今贼兵将河南西北一带的兵力全部收缩至洛阳一带,明显就是想要据险而守,并不准备与我关中秦军正面对决。

此番举动,明显是闯、曹联军准备先行聚兵攻打左良玉。

左良玉此人,善于烹调张献忠,却屡屡败于李自成之手。

如今李自成率十成锋锐之兵,以逸待劳于开封之地,坐等左良玉劳师远征之军。

为将者不如,驱使之兵卒更是差之千里,此等大战,如何不败?

到那时,李自成、罗汝才抽出手来,携大胜之势,出洛阳与我秦军大战,那才是灭顶之灾。

如今,趁着李、罗二人被左良玉的兵锋捆住手脚,我等前军先锋快速突袭洛阳,必能在流贼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洛阳。

如此一来,秦军与左良玉军顿成犄角之势,与大势层面将李、罗联军困顿于开封狭窄之地。

这,才是真正的东西夹攻之势!”

面对贺人龙这种军中老将,赵平乱丝毫都不敢大意。

此番分析下来,可谓是有理有据,甚至对左良玉、李自成等人多有独到评价。

这种高屋建瓴一般的战略分析落入贺人龙的耳中,让其更加的惊疑不定。

好他一个赵平乱。

要知道,这赵平乱可是在他贺人龙的眼皮子地下获封的副将官身。

这就说明,在出潼关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小游击将军的赵平乱,便已经在谋划剿灭闯贼的惊天计划。

可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中级武将,在出潼关之前,竟然就已经预料到河南剿匪局势的后续发展可能性。

更是在此基础之上,有了一个全盘的独到见解。

手握一千余人马的无名小将,便敢于设法鲸吞佣兵数十万的李、罗大匪,这样的气魄,着实令人感到心惊!

这种谋定而动,更是有勇有谋,敢打敢拼的存在,他能够在短短一月之内从守备连跳五级,成为从二品的副将,也不是没有道理。

怪不得,在那军报上显示,高杰这小子被流贼夜袭,损失惨重,赵平乱的军队却是毫发无伤。

肯定是高杰这废物仗着自己军伍老手的资历,小瞧了面前的赵平乱,处处托大炫耀,以至于成为了赵平乱的替罪羊,正面当了流贼的兵锋。

阌乡城的战斗也没多大,像贺人龙这种能够混上总兵的存在,稍微思虑一阵,便能将双方主将的小心思给看得通透。

再看此时的赵平乱,贺人龙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小而精,慎而狂。

大白话就是,手中的力量不多,但绝对能够将天给捅个窟窿,什么事情谋而后动,行动起来却疯狂异常。

只要打起仗来疯狂敢拼,这就对他贺人龙的胃口了。

看着面前这个才十八岁的小娃娃,贺人龙的嘴角第一次褶皱出些许微笑的模样。

“很好。

本将确实是戴罪之身,急需一场硬仗证明本将坚贞不屈的爱国立场。

更是需要一场大胜,证明本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那些文官太过于迂直,在那生死一瞬的战场上胡言乱语,说些愚蠢至极的断头话。

打必死之仗,守必亡之城,却只能博得二两忠义名头,真是愚蠢至极!

想哪闯贼,就是拿捏准了这一点,才会屡战屡胜,以至于如今席卷天下,大到近乎于不可收拾的程度。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孙总督,是个会打仗的文官,贺某服他。

不过,你小子若敢诓骗老子去送死,就你这千把人的家当,老子一个冲锋就能将它给扬了。

所以,小子,最好是能打胜仗,打大胜仗,不然,你小子可就是孤军深入,犯了行军打仗的大忌了。”

贺人龙这短短的一番话,可谓是层层递进,有诉苦,有渴望,也有赤裸裸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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