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太过于巨大,也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让很多的哨骑都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他们碰见了从洛阳城中冲出来的流民,他们口呼洛阳失火了,整座城市都在燃烧。
那种绝望之感,不像是装的,也绝对不可能是装的。
似乎终于有些恍然,所有的哨骑全部向着官军营地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想过无数种与流匪在洛阳大战的场景,却并未想过眼睁睁看着洛阳城被一把火烧光的场景。
屠城焚城,这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官军尚未推进到洛阳,这帮流匪便丧心病狂的将整座洛阳城给屠戮一空了。
这一招绝户计,甚至于让这帮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哨骑,都生出了几许寒意。
很快,整座联营之中的主官都被叫醒了,通知了他们整座洛阳城被流匪焚毁的消息。
听闻到这种消息,魏大亨之流在震惊了那么一瞬间之后,便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狂怒。
洛阳城的流匪财产,可是他们重要的战利品。
现如今,他们不仅连一个大子都赚不到,甚至连洛阳城这座死物都没有了。
洛阳城被烧为一片白地,这是必然的,也是轻易的。
可是,想要重建一座洛阳城,那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再说了,他们当前哪有什么钱去重建洛阳城?
又有什么时间去重建洛阳城?
流匪烧掉了洛阳城,等同于让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落脚点。
最多,他们只能废物利用一番洛阳的城墙,免得扎营荒野罢了。
可是,官军收复了洛阳,流民要安抚,洛阳要重建,这是必然的事情。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朝中的清流必然要提及此事,圣上更是不可能枉顾洛阳大城的重建问题。
流匪烧完洛阳,拍拍屁股就走了。
可他们官军,身为这片土地的法理统治者,却必须要重新耕耘这片土地。
一把火,便能将他们官军给牵绊在洛阳城四周,就像是给他们戴上了狗项圈,短时间之内,只能围绕着洛阳城打转。
连夜逃跑的流匪,现如今,恐怕已经抵达龙门关了吧。
躲在关隘之外的他们,看着洛阳盆地之中一片鸡飞狗跳的场景,估计连嘴都快要笑歪了。
谁也睡不着了。
一时之间,一副沉重的担子突然压在了他们的肩膀上,避之不及的那种。
不仅一分钱没有赚到,还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花费在流民收容的事情上。
谈来谈去,最终也绕不过一个钱字。
一群谁也不愿意出钱的人,谈到最后,也只能决定将此事尽快的汇报给孙传庭。
反正他们只是一些当兵的,更是在一日一夜之间拿下了新安关隘,如此大功,洛阳被流匪焚烧的责任,根本就落不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不管是攻打新安关隘,还是行军打仗,都是符合规制的,谁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如何重建洛阳,如何收拢洛阳难民,这都是朝廷需要考虑的事情。
商议到这一步,魏大亨等一众高级将领终于长舒一口气,感觉肩上的重担瞬间轻若鸿毛。
不关他们的事就好,洛阳城被焚,不过就是因为流匪太过于残暴的关系。
大不了,他们基于自己的职责,提前收拢一番洛阳城的难民,将他们往关内迁徙避难一番就是了。
再更为的尽职尽责一点,此时立即改变行军目标,将通往汝州的龙门关给当成下一个攻坚目标就是了。
心情渐渐大好的魏大亨等人,连忙招来文书,将他们的想法全部变成奏折给汇报向关中的孙传庭。
正当魏大亨等人准备重新休息的时候,一骑快马突然闯入营帐,来人正是赵平乱的绝对亲卫,陈大旺。
“传赵平乱大人军令。
令魏大亨领两千骑,跟随陈大旺追击流匪。
止于龙门关外。”
陈大旺立马营前,一双虎目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所有高级将领,联营之外,一条火龙蜿蜒盘旋,很明显处于后方的赵平乱大军,竟然已经连夜行动了。
他们竟然要去追击流匪!
更为令魏大亨感到惊奇的,是陈大旺此时所穿着的一套铠甲。
与以往的钨钢铁浮屠完全不同,光从质感上来看,竟然类似于一种布面甲。
只是这种布面甲看起来更加的轻盈,光从质感上看,就知道价值不凡。
要是高杰在场,他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当初赵平乱所穿着的那套奇特铠甲。
明明像是一队重骑,但跑起来,却与轻骑无二,绝对宝甲中的宝甲。
“下官领命!”
魏大亨虽然震惊莫名,但还是同意了下来。
两炷香的时间,两千简单装备的轻骑,跟在陈大旺派遣的接应亲兵的身后,向着龙门关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大旺此时所穿着的,自然是贵得离谱的凯夫拉全身铠。
考虑到之前的前车之鉴,重骑无马凯,在火枪的远程威胁下几乎等同于裸奔。
为了防止重蹈覆辙,赵平乱一咬牙,决定将所有的装备全部换一遍,全部变为凯夫拉装甲化的重骑兵。
如今的陈大旺,全身穿着的正是一套凯夫拉装甲,标准的轻甲化重骑兵。
陈大旺心中乐呵,但他不知道赵平乱为了拿出这两千套凯夫拉装甲,到底花了多少钱。
在装备优势的加持之下,再加上一人三马的强悍配置,夜行百里,不过就是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
数十里奔袭下来,陈大旺终于在通往龙门关的驿道上看到了大队的流匪兵马。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四十军棍之仇,陈大旺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忘记?
要不是打他陈大旺的亲兵是个使棍高手,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就算有云南白药和大量的消炎灵药和各种补品的加持,他陈大旺也不可能一天之内下地。
就算浑身缠满了绷带,后背伤口依旧会火辣辣的疼。
随着马匹的起伏,每一次疼痛,都像是对他陈大旺的一种鞭策。
听闻到赵平乱要派遣骑兵连夜追击,陈大旺也是跪在地上苦求了一次,才求来的这个差事。
他陈大旺,一般不怎么记仇。
此番大仇,本来就已经隔夜了,难道还要让他下崽吗?!
“杀!
给我杀光这帮畜生!
一个不留!”
陈大旺虎目喷火,手持钨钢长枪便冲了出去,一马当先,竟然冲出了一股勇猛无畏的爆裂杀气。
虎贲重骑,长枪如龙,触之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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