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不能让兄弟们杀那些明匪降卒了。
骑兵本就宝贵,用来与步兵进行交换,怎么都是吃亏的。
更何况,这些降卒,都是左良玉一系的,城头的明匪是孙传庭一系的,这帮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左良玉士卒的死活。
就算这些降卒全部被大炮轰死了,只要能够杀伤我们的精骑,这对于孙传庭的人来说,都是划算的买卖。
拿其他人的人头给自己赚军功,这就是明匪的一贯作风。
我们血亏啊!”
刘宗敏看着自己手下的三堵墙精骑被无情轰杀,整颗心都在疯狂滴血。
他们就这么多人,就这么多马。
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是优中选优不断遴选出来的,就这么送掉了,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闯王,若是不加以阻止,左良玉的降卒全部跑到郏县城下,那可就再也无法回转了。
只有杀得这帮人胆寒了,才能阻止他们想要逃跑的心思。”
罗戴恩乐得看大戏,李自成吃瘪这种大戏,那必然要尽兴,稍微的拱一下火,也能增加剧情的趣味性。
“也好。
罗副帅,就有劳贵军去屠杀这帮降卒吧。”
李自成淡淡的回应一句,就好像是一句天经地义的命令一般。
“这……”
罗戴恩刚想要反驳一句,一柄厚重的双手大刀便横在了他的胸口。
刀锋之上寒光凛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而出,清晰的告知着罗戴恩,这就是一柄杀人无算的宝刀。
“去。小龙。
让手下的兄弟们去冲杀一阵。”
就算王龙等一众罗家军亲卫都纷纷拔刀相向,罗戴恩心中的骨气也没有被激发出来多少,而是十分识趣的顺从了李自成的温和建议。
通过罗戴恩瞟过来的狡黠目光,王龙也知道只需要带着手下人做做样子即可。
拱了拱手,便带着数千人朝着降卒溃逃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一如罗戴恩所说的那样,王龙等人只是在外围分散着助威,不在乎杀人,只是在全力规避着从远处射来的炮弹。
一番冲杀下来,也只是死伤了几十人的样子。
“鸣金收兵。”
眼见根本就占不到便宜,李自成也相当识趣的撤回了自己的全部精骑。
清点了一番人数,损失了有七百多人!
就算杀了对方五六千人,但是这种交换,也是极其吃亏的。
一帮丧胆的降卒而已,就算全部杀了,也换不来这七百多忠心耿耿的精骑。
仅仅只是在郏县附近溜达了一圈,便有将近两千人的精骑全部折损在这里。
更何况,收拢的降卒,此时已经全部被郏县的官军给收拢回去。
整体算起来,除了洧水附近的大量辎重缴获以外,后续在南阳盆地的追击行动,就是一次绝对血亏的买卖。
没想到,辛辛苦苦的忙活了一圈,最终却便宜了蹲在郏县的孙传庭前军!
现如今,整个义军的部队,全都是一些骑兵,完全没有攻城的能力。
想来,这也是城头的明军将领,并没有出城作战,只是在城头不断炮击的根本缘由。
这一阵炮击,有向义军证明自身火器强悍的目的。
但是,其更为重要的,就是当前这场虎口夺食的戏码。
一如之前刘宗敏所说的那样,郏县之中的明军,根本就不在乎左良玉降卒的死活。
能够救回多少的降卒,根本就不重要。
不过就是消耗一些炮子罢了,多救就是多赚。
更何况,这些炮击,还杀死了七百余三堵墙精骑。
如此战果,完全可以说郏县的明军已然取得了一场绝对的大胜!
存在于郏县的这场伏击,原来竟然如此的厉害吗?
不过,其中最为重要的,恐怕就是存在于郏县城头的火炮了。
这种射程远比一般的火炮更远的大炮,不仅打的远,射击、精度也高得有些骇人。
罗老狗所言的,官军火器犀利异常,在这场炮战之中,已经能够初见锋芒。
“闯王,此战我们毫无胜算。
是应该继续穿越郏县,还是应该绕行其他小路?”
眼见王龙安全的带队归来,罗戴恩继续明知故问的刺激李自成。
这一战,李自成的老营三堵墙可谓是损失惨重,看着他吃瘪,罗戴恩只感觉自己之前的龙门关惨败,其实也不过如此。
当初,他罗戴恩战损的都是一些附庸炮灰,李自成现在损失的,可都是老营精锐。
这些人,跟随李自成作战的时间最长,忠诚度也最高。
可谓是死一个少一个。
这李自成的力量锐减了,那么他罗戴恩在洛阳败北的损失,也就完全不足为虑了。
大家的相对实力保持动态平衡,李自成想要瞬间做大,其实也已经不可能。
“保持分散队形,从郏县最外围冲过去。
不过就是一些大炮而已,隔了这么远,我不信他们还能打中。
罗副帅,你是老人,就让你先走吧。”
李自成也不是易与之辈,知道这老狗心中在幸灾乐祸一些什么。
免费的探路石子嘛,自然是常用常新。
瞬间被李自成给点中三寸,罗戴恩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就多谢闯王为我军垫后了。”
罗戴恩知道被坑了,但是先走后走,都是走。
不过就是一些意气之争罢了,他罗戴恩心胸宽广,可不会与这黄来儿一般见识。
“小龙,让范鼎革安排人手陆续试探郏县城头的炮击范围。
为我义军探明出一条康庄大道出来。”
被人给坑了,至少也应该表现出一副大度的风度出来。
在这种言语美化之下,曹营的兵士,瞬间成为了一帮道德高尚的义士,愿意为了义军赴汤蹈火。
对于罗戴恩的这种嘴皮子功夫,李自成相当的鄙夷。
除了一张嘴硬了以外,身上那都是软的。
待会被明匪的大炮揍哭了,可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温情。
罗戴恩在所有人的面前装逼了,最终苦的却是范鼎革,接到命令之后,范鼎革首先便在心中将罗戴恩给问候了一遍八辈祖宗。
这条老狗,果然是会使唤人。
什么危险就将他范鼎革派往哪里。
想当初,这老狗只在龙门关坚持了一个晚上,被人炸开城门之后,便开始落荒而逃了。
甚至连城内的大战都没有打一个,可谓是一触即溃。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种老狗的才智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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