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鸟不拉屎的怀庆府,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临时的王府不过就是个二进的小院不说,甚至连照顾起居的仆妇都没有几个。
每日的饭食也是粗糙不堪,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侯敬主净身当太监,可不是来过苦日子的,返回这繁华的洛阳,可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就算这洛阳城被一把火给烧了,但整个洛阳都是百废待兴,各种事物都在日新月异,侯敬主又怎会因为短视而嫌弃这里?
在侯敬主看来,他就是一个善于长远规划的人才,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刻入主洛阳,才是最好的捞钱时刻。
动工就是机会,机会就是孝敬钱。
“小猴,咱们去会会那个赵平乱,看看这个丘八到底敢不敢在咱们的面前大声说话。”
当初在逃往怀庆府孟县的过程之中,朱由菘可是受到了各路兵痞的刁难,各种财物被搜刮一空,甚至连最后的一身体面衣裳都被扒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过节,朱由菘对于当兵的都是极其憎恨。
现在,回到他自己的封地,这个他一言可决他人生死的地界,又怎能不嚣张跋扈,又怎能不目中无人?
现在,他朱由菘曾经所受到的一切苦难,都要在赵平乱这个丘八的身上全部找回来!
一行五六人,在路人讶异的目光之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徒步赶往赵平乱中军大帐所在的地方。
不出任何意外的,这帮嚣张跋扈的蠢货,直接被哨兵给拦在了军营外面。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负责站岗的兵丁面容严肃,手中的精钢长矛带着丝丝寒光,逼迫得朱由菘一行人面红耳赤。
身为堂堂皇族,如今的大明亲王,竟然被一个看门的小兵给生生拦住了。
就算身上的衣着朴素了一点,但他身上的藩王气场难道不存在吗?!
正统的帝王三代血脉,难道还不足以震慑一个小小丘八?
“放肆!
福王当面,岂容你放肆?!
将你们的赵平乱副将给叫出来,让他亲自来跪迎福王!”
侯敬主大声的呵斥几句,虽然他此时也是心肝直跳,双腿的膝盖也有些发酸,但为了在朱由菘的面前好好表现,也只能色厉内敛的冲在最前头。
所有的风险都是为了博取更大的利益,这就是侯敬主的人生信条。
“你说是福王就是福王?
福王能是这寒酸模样?能长你这寒酸逼样?
再说了,福王不是被闯贼给杀了吗?
现在那还有什么福王?”
执勤的哨兵被侯敬主这样一个公鸭嗓子一呵斥,心中不由得更加恼怒,一通垃圾话瞬间便喷了出来。
福王被李自成给做成福禄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一般的平头百姓也不知道小福王是不是还活着,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再说了,朱由菘等人的穿着也确实太寒酸了一些,哪有一点皇亲国戚的样子。
人福王可是当前所有藩王之中最富有的存在,江南赋税大部分都入了福王的府库,能寒酸成如此逼样?
看门哨兵一时口快,却也当场击中了朱由菘心中的逆鳞。
朱由菘舍弃自己老爹独自逃跑的事情,可谓是他这辈子最越不过去的坎。
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兵丁给拿出来当面羞辱,差点让其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还好,朱由菘年轻,这一两年也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并不像他老爹一样的胖成一个球。
“放肆!放肆!
将你们的主将给叫出来!
将你们的主将给叫出来!”
朱由菘不顾藩王体面,在大营门口疯狂的嘶吼起来,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疯汉一般。
自己的主子都如此疯狂了,侯敬主也给其余的家丁一个眼神,让他们也跟着一同闹腾起来。
只有把事情给闹大了,让赵平乱赔钱的机会才越大。
一时之间,原本严整的军营四周便开始乱了起来。
守门的哨兵就算心中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当街将一群大活人给全部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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