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重要的小角色,突然冲出来攀咬一位国之重臣,一位正在整治京营的重臣,一位正在彻查成国公满门被杀事件的重臣。
南宫大人觉得,我们的这种攀咬举动,会被满朝诸公认定为是什么?”
就在南宫翠山惊疑不定之间,夏雷竹缓缓的开口,将场中的主要的政治矛盾给点明了出来。
朝中党争是常态,一介兵卒敢于欺压三品大员更是天方夜谭,此种事情说出去,只会被旁观者认定为是无脑党争的一部分。
不说想要凭此抓捕赵平乱入狱,就算是想要抓捕赵平乱手下的亲兵,也是痴心妄想。
在成国公被灭门的大背景之下,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手下的大臣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缘由而相互倾轧。
甚至谁主动拿如此离谱的事情出来炒作,都会被看成是故意扰乱朝堂视听。
所以,此等“诽谤和陷害”,不仅不会让皇帝猜疑赵平乱,甚至会让皇帝更加恩宠赵平乱。
这南宫翠山果然只是一介酷吏,连一丁点的政治头脑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兵痞都不如!
夏雷竹只感到一阵心累。
前一个刑部的主事当场叛逃,现在又来一个政治白痴左侍郎,面对一个兼顾霸道与奸诈的赵平乱,你说这仗怎么打嘛!
“那又怎样?
对于三品大员的羞辱是事实,难道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可能性,便要让好人含冤吗?”
心中意识到赵平乱的强势之处,也意识到赵平乱对于党争的恐怖理解程度,可南宫翠山心中依旧不服。
事实胜于雄辩,三品大员被当众羞辱,这就是对于朝廷体面的损毁。
若是不对此做出严正处理,那么岂不是意味着以后三品以上的大员可以被人给随意当街羞辱?
只要出来羞辱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便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以后只要雇佣地痞流氓随意半路伏击朝廷大员就可以了,还要朝堂国法何用?
再说了,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的公信力,难道就会如此之差吗?
那个文官又会拿自己的尊严去诽谤一个丘八?
南宫翠山只觉天道不公,心中的愤怒已然满溢而出,眼看着就要冲天而起,将所见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
此时的这种嘶吼,更像是对于所有人的一种无脑宣泄,不顾一切的无能狂怒。
面对一个心理变态,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酷吏,夏雷竹显得更加的无语了。
他都已经将话给点得如此通透,这个酷吏难道除了酷刑以外,其他的一概不通,是吗?
“还不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吗?
南宫大人,您身上没有外伤,甚至连瘀伤都没有。
就算想要诬告,至少也得给自己来个狠的吧?”
在一种极度的无语之中,夏雷竹继续点醒了几句,想要让南宫翠山明白,赵平乱能够有恃无恐的根本关键在哪里。
一个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的人,却口口声声的言明自己被当街殴打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攀咬诬陷。
在党争的基本框架之下,这种毫无事实依据的攻讦,就是毫无任何意义的。
瞬间领悟赵平乱手段之中的精髓,南宫翠山眼中的怒意反倒更盛。
在刑部的大牢之中,只有他南宫翠山折磨他人的份,什么时候竟然会被其他人给肆意戏耍?!
这个赵平乱,他非要亲自给他上十八般酷刑不可!
心中的极致怒意,瞬间激活了南宫翠山的异常脑回路,竟然让他看到了一条有恃无恐的坦途。
当前的场中局势,赵平乱不是不敢伤害他吗?
既然如此,那就以此为基点,好好的反击一番吧。
浑身开始用力,南宫翠山想要疯狂反抗一番,逼迫得压制他的亲兵牛劈能够下手更重一点,至少在他的身上弄出不可被掩盖的伤势。
以身为饵,今天他南宫翠山就要好好的治一治这个赵平乱。
“想要自残吗?
明天若是传出刑部左侍郎当街跳楼身亡的大事件,或许能够轰动京师一时。”
像是一种即将要付诸实施的恐吓,赵平乱此时所吐出的此番威胁,惊得南宫翠山瞬间忘记了反抗。
面前的这个年轻将帅,竟然真敢杀人?
这处酒楼,可是人山人海,路上的行人更是多多不胜数。
若说当众羞辱朝廷重臣,在并未亲眼目睹的情况下,一般的人还真不敢参与到这样的政治斗争之中。
可若是出现了三品大员的死亡事件,这种大事,说什么都会被彻查到底。
就算只是风闻,只是听到一些虚无缥缈的惨嚎之声,一些可以被杜撰的对话,这样的证词,也是会被严肃收录的。
正如成国公朱纯臣的灭门惨案会惊动整个京师一般,在这个紧张的当口,当街再死一个朝廷三品大员,这样的风浪,只会更加的汹涌。
纵使对于赵平乱身上的真实杀意十分的畏惧,可南宫翠山身为一个合格变态,他还是敢于稍微赌一下的。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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